苏念安猛地转身，走了回来，停在傅司珩面前，微微仰起脸，目光锐利：“傅先生，那个戒指，”她指了指他手中装有“钻石之泪”的丝绒礼盒，“博物馆再加二十万，六百万整，卖不卖？”

傅司珩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一时怔住。

苏念安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语速平稳，逻辑清晰：“按照这颗蓝钻的克拉数、成色和切工，结合近期国际拍卖市场同类钻石的成交记录，五百八十万已经是极高的溢价。你再想以这个价格，甚至更高价出手，短期内几乎不可能找到接盘者。资金沉淀成本很高。”

她冷静地分析着，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傅司珩看着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属于职场精英的锋利和掌控感。

见他不语，苏念安微微倾身，声音压低：

“我知道放在以前，这点钱对你傅大少爷不算什么。但现在……”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他身上上个季度的西装，又看向不远处正和霍砚青说着话的傅昭棠。

“傅家断绝了你的经济来源，你只能靠赛车这种高风险行当搏命赚钱。傅昭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怕是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傅司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下颌线绷紧。

苏念安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何必这么固执呢？”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循循善诱，却依旧冰冷，“往后你和傅昭棠日子长得很，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要钱。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相信你肯定懂。”她再次看向那个戒指。

“苏念安。”傅司珩的声音低沉，“这个戒指，是我要送给傅昭棠的婚戒！”

苏念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甚至加深了一点，眼神却更冷：“所以，”她轻轻吐出两个字，“你更要慎重考虑我的建议。”

说完，她不再看他，再次利落转身。这一次，步履没有丝毫犹豫。

刚走出两三米，身后传来傅司珩低沉而清晰的声音：

“电话呢？”

第18章

苏念安脚步未停。

“你之前的号码停机了。”傅司珩的声音追上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如果我……考虑好，怎么联系你？”

苏念安的背影顿住了。她缓缓转过身。

苏念安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工作室的名片，纯白的卡纸上只有简洁的Logo、地址和一个固定电话。

“考虑好了，打这个电话。找苏策展。”她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要你的私人号码。”傅司珩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偏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苏念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扯了扯嘴角，像是嘲讽，又像是不耐烦。她抽出笔，在名片背面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串数字，递给他。

傅司珩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她的面拨了过去。

几秒后，苏念安手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串京市的陌生号码。

“是真的。”傅司珩按掉电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仿佛确认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傅昭棠和霍砚青从旁边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傅昭棠和霍砚青的目光纷纷看向神态暧昧的两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

回郊区的路上，车内的空气沉滞得能拧出水。

傅昭棠紧紧抿着唇，偏头看向窗外飞逝的夜景。

傅司珩他知道她在生气，但他心里也堵着一团乱麻，苏念安最后那番冰冷理智的分析，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没有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去哄傅昭棠。

车刚在出租屋门前停稳，天空开始下雨。

傅司珩拿起伞，习惯性地准备下车绕到副驾去接傅昭棠。可他刚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