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赔了钱，把事情压了下去，还说会给我们娘俩一口饭吃。”

“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在村子里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说到这儿，女孩默然掉下了眼泪。

好在工地的日子除了辛劳和寂寞，倒也算平静，阿黑姐和段顾还是不说话，只是打照面时，矮小的叶澄澄会揪住他的腿，等段顾抽身走远后，她会对阿黑姐说，妈妈，他好像小舅。

这个看似冰冷阴鸷的男人，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给苦命的母女俩洒下了阳光和温情。

而这一切，都随着韩霖桥的到来改变了。

“韩霖桥，他就是个疯子、败类。”叶澄澄擦去泪水，颤声道:“他一直纠缠着段叔叔.....”

和现在一样，那也是个夏热尚未褪去，还有点发闷的夜晚，韩霖桥带着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孩在楼梯间蹲守，见段顾裸着上身走进浴室，他就从怀里取出一包药，塞进学生手里，命令道:

“把这药放进他的水里，然后把门锁了，听懂了么？！”

“不....不是，韩少爷，我会还您钱的，可我不敢....不敢害人，啊呃！”男学生十分害怕，惶恐地看向韩霖桥。

“妈的，就是让你被他操一晚上，你怕什么？！”韩霖桥抓住男孩的头发，冲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快去！留着窗户，我好拍片。”

“韩少.....”男孩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得不接过药包。

“好好做。”韩霖霖目送他走进宿舍间后，连忙拿出相机。

但没等他准备好角度，就听房里传出一声巨响。

很快男孩就捂着手腕从里面跑了出来，白惨惨的月光下，几乎整个楼梯间都是鲜红的血。

原来韩霖桥给的药不光是刺激性欲的春药，更是一种新型毒品，第一次接触的人会产生幻觉、兴奋和难控的自残行为。

段顾在挣扎中掀翻桌子，玻璃杯恰巧划到男孩的手腕，割裂了大动脉。

“段叔叔出事后，工头就向大家施压，要尽早完工，而且做不完就不给钱，我妈妈怕他们又以段叔叔旷工做借口拖欠钱，第二天就代替他上工了。”

“我怎么也忘不了。”叶澄澄的语气很平和，可一双清澈的眼睛已满是血丝“那天我放学回去，发现妈妈被盖上了白布。”

“她有贫血，短暂的眩晕后，从高架上掉下来了。”

听着她的话，沈斯眠如鲠在喉，他全身的血仿佛凝固到了心脏，煎熬、撕扯，疼的快要麻木。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霖桥会用杀人犯的字眼刺激段顾。

短短两天，两条无辜的生命因自己离开，他难以想象，那时的段顾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愧疚和不安，他又是怎么忍着这种脱骨离心的痛，一步一步来到自己身边的。

他最爱的人，看起来是那么强硬锐利，里面竟已破碎不堪。

“妈妈走后，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段叔叔了，没想到三个月后，院长说有人送东西给我，我追出去，看到了叔叔的背影。”

叶澄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从那之后，每个周末、节日、生日，我都会收到不同的礼物，其他孩子都可羡慕我了，说我有圣诞老人。”

“实际上，段叔叔在看不见的地方，把我保护的很好。”

“后来考上大学，我要用妈妈的抚恤金交学费，又被他骂了一顿。”想到这儿，叶澄澄有些哭笑不得:“他说，妈妈的钱不能动，是留着让我今后去看世界的。”

“沈总你应该不敢相信，那是自妈妈死后，他第一次提她。”

长久以来，段顾都活在黑暗里，他从未解救自己，也从未从他人那里获得解救，这慢慢加深了他的残酷，使他更加禁闭、压抑和阴暗。

因此遇到光彩璀璨的明珠的时，他一下子就沦陷了。

“沈总，我不知道您和段叔叔发生了什么，但是，原谅他吧。”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