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眠呼吸滞了一下，接着他就把脸转到一边:“你对他这么用心，就不怕我吃醋？”

隐匿的妒忌和不安在心中盘旋，迫使他说出毫不理智的话。

这赤裸裸的姿态，和告白有什么区别？沈斯眠懊悔的想着。

没想到段顾只是笑笑，就沉声回应:“你不会吃醋的，如果要你在我和悦木间做出选择，我相信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

沈斯眠所有的声音都哽到了喉咙里。

那么你呢？如果要你在我和悦木间选，你会选择谁呢？他很想问，却没办法说出口。

他一直雷厉风行，坚韧无比，能够直面非人的磨难，但此刻，他却恐惧于一个小小的答案。

“我知道了。”沈斯眠捏紧手里的卡片，露出浅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他，你快把工程给我做完。”

“那是当然。”段顾自信满满的答应。

就这样，因为感冒或是其他纠缠不清的原因，沈斯眠顺理成章的住进了段顾家。

这里虽是老小区，各类设施有些陈旧，但胜在人少安静，对需要充足睡眠的病人很友好。

某天睡饱醒来，沈斯眠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怎么酸疼了，就准备拿着银行卡出门，给悦木置办点出院后的生活用品。

除去银行卡，段顾还给他准备了钱包和车钥匙...沈斯眠实在是看不懂他，这人细致老成起来令人感叹，而非要抱着他睡觉时又显得那么稚气。

“别搂的这么紧，会传染....”

“别动，乖一点。”

“......”

想到段顾半醒时皱巴巴的脸，整理钱包的沈斯眠微微失神，不小心把银行卡掉到了地上。

“.....真是的。”他正要弯腰捡，一旁的手机却响了。

看见是医院打来的，沈斯眠只得放下手头的事去接听。

听完医生的汇报，挂断电话后，他才发现银行卡被他在慌乱中踢进了书房的门缝。

“里面都是老旧的资料，很久没打理了，所以上了锁。”

他问过段顾关于这个房间的事，男人只是一笔带过，显然不想多说。

沈斯眠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谁家都有放杂物的地方，不过现在，他却不得不打开这扇门了。

于是他在家里翻了一圈，找了几把钥匙轮番尝试。

锁头和锁芯发出“咔嚓”声时，沈斯眠的心狂跳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控制着微微震动的右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不小，有客厅的一半大，但紧闭的窗帘和昏暗的光线却使它很逼仄。

沈斯眠走进去，摸索了一会儿，习惯性的先打开了灯。

听着电灯滋啦啦的响声，他觉得有点眩晕。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尽快离开，可捡起银行卡后，他却被四周密密麻麻的相片钉在了原地。

照片有新有旧，还有一些明显是监控设备的截图，公司、露营地、高尔夫球场、书店....隐蔽的小巷子和浴室，上面的人或是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或是出席宴会，或是给流浪的猫狗喂食，从场景到动作表情全不相同。

唯一不变的.....是同一张脸。

是他自己。

“2010年，沈氏集团沈总现身S市创新空港，为大型商业活动开幕剪彩....”

“2012年，沈氏签约海外贸易领航计划，据悉，本次计划将有20％收益用于社会福利和儿童救助....”

时间线从十多年前直到现在，只要是和他有关的新闻，都被人剪下来，整齐的贴在照片一侧。

沈斯眠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有漆黑的凶器抵着他的心脏，在那里凿开一个口子，从中窥探他的一切。

段顾早就知道他，并且跟随着他，在他不曾知晓的角落里，掌控着他的秘密，挖空了他所有的讯息。

他以为的那些体贴，关乎于爱意的细节，不过是男人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