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入夜,寻人的侍卫仍无消息,沈砚洲彻底失了耐心。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平静:“听白玥说,你在城外养了个孩子。”
我的背脊猛地绷紧,如坠冰窟。
沈砚洲挥了挥手,两个膀大腰圆的老妪拖进来一个麻袋,袋中传来微弱的挣扎声。
他拿起墙角的长棍,眼神狠厉,“清瑶,最后一次机会,说了,这孩子便能活命。”
“念安!”我眼眶瞬间赤红,疯了般扑上去,却被老妪死死按住。
沈砚洲高举木棍,狠狠砸了下去。
“不要!!”我瞳孔骤缩,眼前一片血红,仿佛木棍重重砸在了我的身上。
麻袋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呜咽,袋身剧烈弹了一下,随即重重坠回地面,没了动静。
一滩刺目的猩红顺着麻袋缝隙漫了出来。
“啊!!”
我像疯了一样挣扎,整个世界都被血色浸染。
第二棍再次高高举起。
“不要打了!那是你的儿子!他是你沈砚洲的亲生儿子啊!”
我被死死拽着,声嘶力竭地哭喊,眼底只剩崩溃的绝望。
沈砚洲举棍的手猛地一顿,冷笑:“清瑶,莫要再胡言。你我成婚五年无所出,何必拿这话骗我。”
我挣脱不开,只能跪在地上,朝着他重重磕头,额头磕得鲜血直流:“他真是你的孩子!念安是你当年醉酒后……求求你,救他……快叫太医……”
沈砚洲俯身,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语气冰冷:“乖,告诉本侯白玥在哪,我就放了他。”
我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放了念安,求你了……”
沈砚洲眼底最后一丝温度褪去,木棍再次狠狠落下。
麻袋里一声闷哼,彻底没了声息。
“啊!不要!”
我猛地喷出一口血,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第三棍……
第四棍……
整整十棍,麻袋里再无任何动静。
“念安……”
望着那片不断扩大的血红,我瘫跪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又一口鲜血呕出,染红了身前的青砖。
沈砚洲走上前,玄色云纹靴踩进血泊,在麻袋上狠狠碾了碾:“清瑶,还不肯说?”
他又重重一脚碾下,清晰的骨裂声传入耳中。
“沈砚洲!”
我崩溃地嘶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断子绝孙,永坠无间地狱!”
沈砚洲的身体猛地一僵。
恰在此时,侍卫匆匆闯入:“侯爷,找到白姑娘了!”
沈砚洲抚摸我头发的手一顿,“在哪?”
他转身便走,自始至终未再看我一眼。
满室人潮散去,我拖着血痕累累的身躯,爬向那个染血的麻袋,颤抖着解开绳结。
里面的念安浑身是血,小小的身躯软得像团破布,早已没了呼吸。
他才来这世上三年,熬过了天花,躲过了风寒,最终却死在了亲生父亲的棍下。
这一刻,我恨不得随他而去。
三日后,沈砚洲尚未归府,便有丫鬟闯入,要将我怀中的念安夺走。
“侯爷吩咐,将这里打扫干净,好迎白姑娘回府。”
我如遭雷击,死死抱住念安冰冷的身体:“你们要带他去哪?”
“侯爷说,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丢去乱葬岗喂野狗便是。”
丫鬟粗鲁地抢过念安,像扔垃圾般塞进破旧的草席,拖着往外走。
“念安!!”
我撕心裂肺地追出去,却被重重关在院内,铜锁“咔哒”落锁,隔绝了两个世界。
沈砚洲带着白玥回府时,只见我呆滞地坐在满室狼藉的正厅中央。
“是你让人将念安丢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