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医生匆匆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他的肾坏死,现在急需找到合适肾源,进行换肾。”
林星禾受不住的踉跄两步,栽进秦渡尘的怀里。
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什么:“姐姐!姐姐的肾可以!小时候爸爸有一次肾炎,我们一家人都做了配型,以防万一。那时候只有姐姐的和爸爸相符!”
“你说谎!”
根本没有这件事。
可一旁,林母竟也附和着林星禾的话:“星禾说的对!当年确实做过!”
她红着眼,不惜跪倒在林雾辞身前哀求:“雾辞,求求你,救救你爸好不好,只是捐一个肾,你这么年轻,不会有事的!你总不能看着你爸去死吧?!”
林雾辞浑身发冷。
连配型都没做过,她的肾也许根本就匹配不上。
她们却……
更让她绝望的,是秦渡尘的定论:“林叔是你气昏的,责任就该你来付。”
接着,他直接命令保镖强硬的将林雾辞带进了急诊室,按在了病床上。
麻药被推进身体里的那一刻,林雾辞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想起以前,她阑尾炎,要动手术时,秦渡尘都会心疼的,陪着她一起做一样的手术,事后,还会用信息素安抚她。
她至今还记得醒来后,摸到秦渡尘肚子上,和她一模一样疤痕时的触感。
可现在,他却强逼着她,上手术台,摘掉她的肾!
“秦渡尘……”
林雾辞又爱又恨的念着他的名字,终于维持不住清醒,失去意识。
第七章
林雾辞恢复意识时,窗外夕阳刚落。
肚子上刀口火辣辣的疼,动作间,隐隐有鲜红的血透出纱布。
她却像没看见,惨白着脸,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
路过楼梯间时,里面传来林星禾担忧的声音:“渡尘哥哥,姐姐要是知道她的肾跟爸爸匹配不上,会不会生我们的气啊?”
“可是我真的记得当时做了配型的,姐姐的是能匹配的上的!渡尘哥哥,你知道我是不会说谎的……”
林雾辞心跳停拍。
她僵硬转动脖子。
透过半掩的楼道门,她看到秦渡尘复杂的神色,甚至能感受到他周身的信息素不自然地波动着,但最后他只是握了握林星禾的手。
“别怕,她不会的。作为女儿,为父亲捐肾是应该的。更何况那时候没人能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你也不想的。”
林星禾这才笑出来:“渡尘哥哥你信我就好,也幸好肾源库里有能匹配上的,爸爸才能做手术,保下条命。不过……”
她话音一转:“姐姐的肾不能用的事……能不能瞒着她啊?就当爸爸用了。不然我怕她会因为没救到爸爸愧疚,也怕她又生我和妈妈的气,以为我们是故意害她。”
“毕竟姐姐这些年……都很疏远我们。”
她一副受了不少欺负的样子。
秦渡尘自然心疼,无有不应。
“好。我答应你。”
林雾辞站在走廊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
秦渡尘从不会说谎,他信佛,从不打妄语,也从不会为任何人破戒。
当时他还俗娶妻,京城所有人都说林雾辞是他的特殊,是他的例外。
可原来,林星禾才是。
秦渡尘,既然不爱,曾经为何要给她假象?
林雾辞内心问着,肚子上的刀口也又开裂,鲜红的血染透纱布,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她垂眸看着那猩红,很久,才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离开,
幸好,距离销户手续完成还有两天。
两天后,她就能彻底离开这里。
哪怕秦渡尘发现她的消失,哪怕他手眼通天,也再不能找到她。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保证万无一失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