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我的孩子闹腾的厉害。

我吩咐宫人把她先带到偏殿，等孩子睡着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她头上的发髻已经湿透，狼狈地给我磕头。

“宸妃娘娘，此刻是不是很开心？”

我皱眉，不懂她这话何意。

或许，注定我与她之间是对立的关系。

哪怕我对她一开始没有恶意。

她对我也存了杀心。

如今我身居高位，她自己反而带入弱者心理。

“当初我们都是婴儿，一切都是秦忘初造成的，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不公？”

她哭起来，在宫里这是忌讳。

我身边的宫人，都是楚熠的心腹。

皇帝保护我的同时，也在时刻监控着。

“别哭了，想被扇耳光吗？”

因为我平静的语调，乔明月怔愣住。

一旁的宫人提醒，宫规如此。

“你仔细想想，自我们相遇，我可曾主动为难过你？”

宫人这时候端上酸梅饮，用冰碗盛着送到乔明月面前。

“反而是你，和秦忘初想着法儿的招惹我。”

她是女主，不是我能杀的。

如果她和秦忘初死了，这个世界会重置。

“可我已经不想和你作对了，为什么又一定要让我嫁给秦忘初！”

她忍着泪，仰着头。

曾经在望春楼上看见的俏丽骄傲的姑娘，如今像被命运逼疯。

“作为乔明月，你要承担这个名字背负的责任。”

我让人送乔明月出宫，顺便让人提点她学会认命。

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听的。

她做柳思思时，就是要强的性格，一心想嫁入高门。

可是，最后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所谓“认命”，就是看她如何把自己的棋局盘活了。

在秦忘初高中状元之后，书中的世界终于转动节点。

楚熠把尚书府抄家流放。

秦忘初没料到，他并没有躲过去岭南的命运。

牢房里，他颓废地坐在破旧木凳上。

看见我时，立刻站起来，眼中终于有了光。

“明月，是你吗？”

我提醒他，“乔明月，在隔壁。”

他像是失了力气，原本站起来的身体，摇摇欲坠。

苦笑着问我，“如果我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换掉你和柳思思的身份，你信吗？”

我点头，“可我很感谢你，让我体验了不同的人生。”

身旁的宫人给我搬来凳子，还点上棠梨香。

原本阴暗腐臭的牢房，弥漫出一种让人清醒驱蚊的香气。

秦忘初的眼睛里带着破碎的光，还强撑出笑容。

“宸妃娘娘，屈尊降贵来到这牢里，不仅仅是为了看我笑话吧？”

我笑着让人给他送上点心。

“我是来祝你长命百岁的。”

他不信，甚至开始大笑起来。

“明明，我才是和你白头到老的人，最后被我亲手给毁了。”

我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像是敲击他的内心。

“你想左拥右抱，发现我没有成为你的附属，就试图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