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仆妇就回了值房,倒点小酒,就着一碟子花生,倒也惬意。
郑秀稍稍打量一下这院子,直接就到了东厢,长安搜集的情报上写得清楚,那苏氏是很重规矩的人,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所以裘怫不可能住进正房,也不可能住在位置更好的西厢,她与她那庶妹,应该就在这东厢住着,东厢三间房,头一间必然是她的闺房,次间应是她那个庶妹的闺房,最里头那间半开着窗,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是书房的格局。
看来这裘家果然是诗书传家,裘一鸣这一支连个承嗣的人都没有,只三个女孩儿,却还布置了书房,那位苏氏主母莫非想培养三个才女出来?
小小少年一边转着念头,一边就利落的翻进了第一间房的窗子,盛夏之夜,即使是女子闺房,也不会门窗紧闭,总得开着半扇透气,不然屋里岂不闷死,这当然就方便了莫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看他干净利落的身手,显然翻窗这种事是常干的,轻盈落地,连个细声儿都没有发出。
宽敞的屋舍被大屏风隔成了里外两间,光线昏暗,看不清屏风上画了什么,不过离屏风不远的窗下安置着一张美人榻,上头睡着个小丫环倒是瞧得清楚,那小丫环睡得正香,月色穿窗而过,罩在她身上,夜色轻拂,掀起她的罗裙,露出半支白如皓雪的胳膊。
非礼勿视。郑秀半遮了眼,从袖袋中摸出一只小玉瓶,拔出瓶塞在小丫环的鼻间晃了晃,然后迅速转身,不自觉的吁出一口气。行了,嗅了这梅花卫独有的老梅香,就是打雷不断这小丫环也能一觉睡到天亮,绝不会中途醒来。
将小玉瓶收回袖袋中,郑秀一转身,盯着大屏风开始发呆,明明想见的人就在屏风后,可是他却莫名的感到紧张,之前翻墙翻窗时的肆意狂放,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这一发呆,就呆到了公鸡打鸣,然后小小少年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趁着天还没亮,鬼鬼祟祟的又翻窗翻墙的溜了。
到底没见着一眼,回到荣国公府后,郑秀懊恼得差点把墙挠出一个洞。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胆子这么小,皇宫里他都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次,怎么一道屏风就将他拦住了连半步都迈不出去。
就在郑秀在自个儿屋里挠墙的时候,裘怫已经在葛覃的服侍下穿了衣服,梳洗完毕,准备去给苏氏请安,临出门时,看了一眼美人榻上的静女,这个时间还在睡,很不正常。
“奴婢去叫醒她?”葛覃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