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又费工夫,一时半会儿弄不好,只好罢了这念头,索性从书房里捡了上回给寺里画佛像主持送的几卷绢面佛经出来……”
所以他这一桌子的,又是布料,又是点心,又是纸笔,又是经卷的,当真是又杂又乱。
郑秀探头往桌上瞧了瞧,又翻了一下那布料,笑道:“这料子质地倒是不错,可惜旧了,送人确实不大合适。”然后又翻了翻经卷,继续摇头,“送佛经也不合适,人家一门女流的,你送佛经给她们,莫不是想让她们出家当姑子,小心被打出来。”
华征听了一怔,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那可怎么好?
陆晔一听郑秀的话就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主意,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于是笑道:“依我看,还是自制花笺当回礼最好,既风雅,又实惠,只是确实费些工夫,也罢,正好今儿撞上了,我便帮你一把,还望华兄莫要嫌弃小弟丹青造诣不足。”
华征顿时就被他给带沟里了,连声道:“不敢不敢,陆兄的丹青造诣若还不足,那我这丹青才子的名声也就名不副实了。”
这话一说出来,华征就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又取了一副笔墨出来,和陆晔一人一张桌子,开始绘制花笺。郑秀虽然也能描几笔,不过自知水平比这二人差得远,索性也就不献丑了,拿了裁制刀老老实实的给他二人打下手,将那两刀大幅的蝉纹纸给裁成七寸见方的笺纸。
“寒冬时节,最美不过踏雪寻梅。”陆晔雅兴大发,起手就画了四张梅花笺,一枝横斜,落于笺纸左下角,朱砂和水一调,着色浓淡各异,便成了粉白、粉红、朱红、暗红四色梅花,衬着雪白的蝉纹纸,还真有几分踏雪寻梅的意境。
华征见那四枝梅姿态各异,颜色不同却各俱意趣,不由得道了一声好,也取了四张笺纸,跟着画了四株不同时节的兰。
“春兰赏其香,夏兰观其形,秋兰有慧心,冬兰见风骨。”
“妙。”陆晔大赞,“既有春兰,亦当有秋菊。”抬手就又是四朵花型不同的小菊。
“菊为隐士,莲是君子。”华征和之以四株半绽不绽的墨莲。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画得好不高兴,那边郑秀一边裁纸一边犯嘀咕:俩傻子。有那唱和的工夫,还不赶紧画,一会儿别来不及把回礼送到裘家去。
好在陆晔和华征也没太浪费时间,恰相反,有人唱和,手下的速度还快了几分,不用两个时辰,二人就齐心合力制好了四套十二月花神笺,说是四套,其实里面的每一张花笺就没有重复的,哪怕是同样的花,画出来的都是不同的姿态。
第二百一十一章拒绝
郑秀友情贡献了一只嵌镙漆匣,这是从他送给华征的节礼里翻出来的,原本装的是他从宫里顺来的半刀文湖纸,结果纸被他腾出来了,四套花笺装进去正正好是一匣子满。
华征:“……”
他可不可以心疼一下那半刀文湖纸,宫中贡纸,外头都没有得买的,荣国公送的节礼当真是合他的心意,只是这位少年国公不爱惜纸张的行为,让他很是不满。
孰不知郑秀在翻匣子的时候心里也很是惋惜呢,蝉纹纸虽然也是纸中上品,但比文湖纸还是差了不少,若是早知道华征的回礼是绘制花笺,他就多带几刀来,这半刀太少了,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让陆晔和华征绘制花笺。
这二人各自不满,只有陆晔是志得意满,拿起装花笺的匣子,一勾华征的脖子,道:“走,趁着时辰还早,咱们送礼去。”
华征:“……”
这都快黄昏了,时辰还早?赶着人家的饭点儿去送礼,陆世子,你这是不通人情呢,还是想去蹭饭?
如果能蹭饭的话,陆晔当然想蹭饭,不过哪怕他和郑秀一样时不时犯一下脑抽也知道这饭是蹭不得的,人家一门女流,怎么可能留男客,他能借着华征的东风踏进裘家的大门,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当然,如果裘慎的名字,能填进郑秀替他求来的那张赐婚圣旨里,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惜,八字还没一撇,他也只能空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