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家理事,万不可使一人独大,否则奴大欺主,就在眼前,这是苏氏教过的,裘慎活学活用,敲打了吴妈妈,还提点了裘怫,让裘怫选个人过来牵制吴妈妈。
吴妈妈也是大宅门里出来的,怎么会听不懂这里的弯绕,心里才一凛,便听裘怫笑道:“长姐说得是,这园子要做闺学之用,还需仔细打理一番,少不得我要多过来几趟烦着吴妈妈。”
却没提添不添人的事,倒是摆出要重用吴妈妈的意思,又将吴妈妈吓了一跳,这裘家姐儿俩,一个打一棒子,一个给一甜枣儿,一个黑脸,一个红脸,耍得一手好花枪,拿捏得吴妈妈全然不好说别的,唯有陪笑道:“原是本分,不敢说什么烦不烦着。”
心里却是明白的,这回真得拿出本事来,万不能让这姐儿俩拿着错漏处,否则,这园子怕就有人来与她分权了,吴妈妈自然是不乐意的,只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同时对自家夫人挑儿媳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谁说低门出不了好笋,这裘家姑娘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便是那还没出声的裘三姑娘,也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苏氏也看得满意极了,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哪里就能让一个仆妇拿捏着,瞧瞧天色,尚有些早,就带了姐儿仨又往广安寺去了,自然,也没忘记带上签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求解
裘慎其实还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再请高僧解那签文,但苏氏却非要求个心安,早在出门前就跟裘怫挑明了,还让裘怫也顺带着把自己那支中平签一道请高僧给解了。
裘怫心中不以为意,凡事还是糊涂些好,若事事求得明白,岂不要凭添许多的烦恼,只是苏氏开了口,她也不能说不,只有应了。
到了广安寺,自然便是要去求见明觉大师的,因她们几日前才来过,知客僧还记得裘怫是得了明觉大师相邀的,因此也不为难,只道:“明觉法师平素不在寺中,只在后山清修,小施主自去寻便是。”
说完,还唤了个小沙弥过来领路。
裘怫就跟着小沙弥兜兜转转的,一路往后山去了,苏氏照例没让人跟着,佛家讲机缘,明觉大师看裘怫顺眼,那机缘就是她的,旁人跟着,怕机缘就错过了,只是不知高僧对裘慎的签文有何解,苏氏吊着心,虽跟了知客僧去佛堂听经,却是怎么也听不进耳。
往日里,广安寺后山绿意荫荫,是十分惬意的所在,尤其是在夏日,更是避暑纳凉的绝佳胜地,但眼下这时节,却只有满目萧瑟,山风寒凉。
裘怫很少有机会走山路,当年她在梨山迷路的事记忆犹新,因此特别小心,紧跟着小沙弥一步不错的,走到明觉大师的清修之所时,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愣是出一身的汗。
“师父说今日有客,果然客至。”
了缘手捧一瓮刚从山泉里舀来的清泉,与裘怫正好在篱门外碰上,放下水瓮,双掌合什,道:“小僧了缘,见过施主。”
裘怫连忙退了两步,稍稍平复了一下气喘,才垂首还礼,道:“信女见过大师。”
她见了缘年纪比领她过来的小沙弥大不了几岁,但头顶戒疤,手持佛串,已是受过戒的僧人,因此便尊了一声大师。
了缘是去年正式受戒的,出家人四大皆空,他自然修行到家,面对裘怫这样的少女,也不像那小沙弥那样紧张不安,双目含着慈悲,道:“施主是来见师父的,快请进吧,师父已在禅舍里等候多时。”
裘怫受宠若惊,明觉大师知道她今日会来?了缘四大皆空,她却不能,虽心中有些不安,却仍不敢近前,等了缘先一步入了篱门,她才落后几步跟了进去。
了缘仿佛知道她的顾忌,回首冲她一笑,抱着水瓮转身往灶间去了,须臾便隐约有烧柴的烟气飘出来。
裘怫松了一口气,这才走到禅舍门外,恭敬道:“信女求见大师。”
“请。”明觉大师的声音自舍内传出。
裘怫轻步移了进去,脸上有些热,大师待她宽厚,而她今日却是有求而来,总觉得,是自己扰了大师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