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2 / 3)

可怜她,他终归不是心狠手辣绝情绝性之人,最后还是伸手招来长安,道:“备车,送他们一程。”

皮秋阳心中对郑秀十分不满,但还是晓得是非黑白,也知今日之事,不全是郑秀的过错,听他这样吩咐,足下一顿,到底又转身来,道了一声“谢”。

郑秀懒得理他,挥挥手让他快走,等皮秋阳姐弟登车走远了,他才察觉到了缘还陪在身边,忙歉疚道:“耽搁你的事了。”

了缘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只是你……”他瞧着郑秀绷得极紧的脸,半晌才道,“师父说你生来富贵,桃花入命,易生孽业,日后,你自己多上心罢,千万莫误了女子芳华。”

小和尚性本清净,哪里懂得儿女情事,如是劝戒,也不过是照本宣科,哪知道这种事情,从来发乎于心,岂是由人自主。

郑秀却是情窍早开,又听明觉大师讲过佛经,虽说早已忘了当时所见所闻所悔所恨,但他慧根甚深,心中已是隐隐有所醒悟,此时再听了缘一番话,更是警醒,当下便道:“我省得,日后……我再不轻易言笑。”

说着,他身上竟隐隐散出一些拒人于千里的味道。

了缘呆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脾性温和,笑对他人本不是错,郑秀只是容貌生得过于出众而已,但再一转念,又想到正是郑秀容貌过于出众,容易引得人心欲动,所以师父才说他是桃花入命,若能从此谨言慎行,少露笑颜,倒也能抵得部分孽业。

当下便合什一声“善哉”,向郑秀告辞离去。

第一个发现郑秀的改变的人,是韩期。这位铁面无私的大将军,虽然在明面上对郑秀这个小卒没什么特殊对待,但私底下,他对郑秀抱有极高的期望。这与郑秀的身份没什么相干,纯粹是因为郑秀初入建章营时,跟韩子彰那一架给打出来的。

韩期有六个孙子,韩小六是年纪最小的,但也是资质最高的,十二岁起就被韩期拎进了建章营摸爬打滚,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给打磨成少年英才,再没有人比韩期更清楚韩小六有多少斤两的了,但郑秀年纪比韩小六还小一点,又是在宫中被金尊玉贵的养大,那一架竟然跟韩小六打了个不分胜负,岂能不让韩期多加几分关注,后来再见郑秀在新卒训练中,没叫过一声苦,没喊过一声累,明明是金玉一样的人,却甘心在泥水里的爬来滚去,一日比一日的成长起来。

韩期当时就知道,自己捡着宝了,没白跟皇帝顶一场,只是郑秀有千好万好,独有一样,让韩期很是看不上,那就是郑秀的脾气太好,和新卒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缺少了威严。

为将者,固然不能对兵卒严苛,但也绝不能失了上下之分,否则,谁会把命令当一回事。韩期曾经让韩小六私底下提醒过郑秀,但郑秀一直没改过这个毛病,不是他不懂得这个道理,而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除非是被激怒,否则郑秀很少对人板着脸摆架子,和新卒打成一片又如何,他现在也是新卒,又不是将军。

说白了,就是少年一帆风顺惯了,有时候缺少一点上位者的自觉,再者,郑秀打小儿是在皇子里混大的,跟皇子在一起,他又怎么可能生出上位者的自觉。而皮四闹的这一出,虽然只是小儿女情事上的风波,但却让郑秀迅速觉醒了这一点,他若早生威严,也不至于让皮四自作多情了。

因此当腊八过后的次日,郑秀赶到建章营训练时,出现在韩期面前的少年,与往日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往日这少年就像一幅画,温和无害,谁都能摸上一把,偶尔冒犯了,也不怎么生气,就算生气了,训练的时候较上一把劲儿,也就过去了。但今日的少年,就像一杆刚刚打造出来的枪,锐气逼人,锋芒毕露,谁都不敢靠近,唯恐锐气伤人,往日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新卒,都不大敢近前了,也只有韩小六,特地跑过来问了一句“你吃错药了”,被郑秀冷冷一眼瞪得半天没回过神。

韩期却满意得很,很好,这小子终于有点让人满意的样子了,于是这一日,完成了日常训练,郑秀就被韩期给提溜到大帐里,与这位名将大人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