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的气性,可比苏氏大多了,他那么想瞧瞧那个小姑娘,都强忍着性子没去,唯恐一个不好,给小姑娘招来麻烦,那个苏叔勤是谁呀,敢这么对他的小姑娘。

于是,隔不几日,郑秀就邀了苏伯勤出来,借口都是用烂的,还是打马球,还让苏伯勤多带几个兄弟过来凑人数。

大热天的打马球,又是个脑抽的想法,反正赵谨是这回是敬谢不敏,不奉陪了。虽然没有皇子捧场,不过就凭荣国公的身份,郑秀请了谁,谁又敢不来,也就赵谨是仗着与他关系好,陪了几句好话,郑秀才没逼着他一定得来。

赵谨不来,也不能光请苏家兄弟,那太招眼了,郑秀就随性的又点了几家公子哥儿的名,其中,有他的外家凉国公府的表兄弟,也有本家建平伯府的堂兄弟,再有几个平时巴结他巴结得紧的公侯子弟,凑足了二十来人,就在崇明池边上的演武场打起了马球。

这演武场是属于羽林卫的,平时羽林卫训练都在这里,因为地方大,又空旷,也常有勋贵子弟呼朋唤友的到这里来跑马打球,何况羽林卫本就多由勋贵子弟组成,训练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玩乐却是天天有,甚至还有干脆在这里设了赌局,直把这处演武场热闹得跟东市街头似的。

比之去年在牡丹楼时,郑秀的个头又高了些,身形在一群少年中,并不显得强壮,但是却瘦而有劲,看上去既挺拔又修长,就像一株成长中的松柏,虽未参天,却已茁壮,精气神格外的出众。

这几个月来,苏伯勤除了在学院里读书不得外出之外,时不时就会和郑秀来个巧遇、偶逢什么的,老实孩子没多想,只当真是巧了,几次往来,也是熟识了不少,因此见了郑秀,老远就笑呵呵的打马过去。

“阿秀来得早啊。”

郑秀邀的一群少年子弟中,只属伯府的爵位最低,所以苏伯勤也很知趣,领了兄弟们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却不想郑秀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大红的劲装穿在郑秀挺拔的身躯上,极为打眼。

跟在郑秀两边的,是他的两个表兄弟,凉国公府的刘焘、刘熹兄弟俩,一个比郑秀年长两岁,今年正好十五,与苏伯勤同龄,一个则比郑秀小一岁。

苏伯勤与这兄弟俩不熟,但在其他场合是见过的,和郑秀打过招呼之后,就对这两兄弟行了一礼。

刘家兄弟见他竟然能叫出“阿秀”这个称呼,可见与郑秀的关系是极好了,就都挤出笑容,纷纷还礼。

刘焘还大咧咧道:“你是阿秀的朋友,也就是我们兄弟的朋友,不必这样多礼。”

苏伯勤有些受宠若惊,忙将身后几个兄弟推出来介绍道:“这是舍弟孟勤、仲勤和叔勤。”

他把几个年长些的兄弟带了出来,其他兄弟年纪都还小,打不了马球,再者,天气还热,还怕他们年纪小的身体吃不消,万一中了暑反为不美。

“欢迎!”郑秀笑了笑,目光在苏叔勤的脸上格外的多停留了一息。

苏叔勤没有留意,他正因为第一次来到羽林卫的演武场而兴奋得东张西望,倒是苏孟勤注意到了。这位苏二少爷的心思比兄弟都格外敏感些,当时心里就一咯登,然而再看时,郑秀已经移开了目光,冲着苏伯勤笑得格外的客气温和。

难道看错了?

苏孟勤狐疑的想着,再一想,荣国公好像根本就没见过四弟,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大抵是他真的看错了。

苏家兄弟来了不久,其他应约而来勋贵子弟都陆续到了,彼此寒暄几句,就在刘焘的安排下分作两队,打起了马球。

郑秀没有上场,而是站在场边看,看了一会儿,他就对场上的刘熹招招手,把人换了下来,打马一冲,那球正好刚滚到苏叔勤的跟前,才要挥杆,就被郑秀一杆子抄走了。

“承让!”

抄走球不算,郑秀还很客气的谢了他一句,只是表情很微妙,像是带着嘲讽。

苏叔勤没那么多的心眼,只是单纯的对郑秀的语气感到不舒服,加上他少年心性,自己的眼皮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