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对苏太姑奶奶欠了欠身,摆足了求人的姿态。

苏太姑奶奶不提防太夫人竟然这般放得下身段,避之不及,受了太夫人这一礼,原本想要婉拒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沉默了片刻,才叹道:“嫂子既然这样说了,我厚着脸皮受府上这些年的照应,便当是回报了。”

这话就是应了,太夫人心中一喜,痛快道:“我先拨十个人与你跑腿儿,回头让公中给你支五百两银子,其他有什么要使的,或是不够的,只管找我来要。”

苏太姑奶奶摆摆手,道:“这些且不忙,还是要看荣国公想办个什么样的文会。我出府不便,若是可以,嫂子想法儿请了荣国公到容溪堂来一趟,待我问明了,再行事也不迟。”

“这却好办,赶明儿你将容溪堂放一日的假,我让伯勤那孩子去请,荣国公必不推拒,一准儿到。”太夫人欢喜道。

姑嫂两个议定了事,便各自散了,太夫人果然就将苏伯勤叫了过来,如是一说,苏伯勤便乖乖的去请郑秀。

郑秀眼巴巴的盼了又盼,终于把苏伯勤给盼来了,岂有不应的,隔日便打扮一新,欢欢喜喜的登了忠毅伯府的门。

这一日容溪堂给姑娘们都放了假,非节非年的,姑娘们岂有不好奇的,只是教习嬷嬷们也不知道缘由,只知道这是苏太姑奶奶亲口吩咐的,也没人敢去问苏太姑姑,哦,还是有人敢去问的,便是书画教习叶嬷嬷。但苏太姑奶奶素知她不是个省事的,又极好热闹,恐她节外生枝,压根不理她,叶嬷嬷无可奈何,磨了苏太姑奶奶好半日,到底没法子。

叶嬷嬷却不肯死心,从容溪堂出来,一转身就去了雍容院。当然不是寻苏氏,她与苏氏没什么交情,但裘怡却是她的弟子呢,那小姑娘书画上的天赋普普通通,但为人却灵变讨喜,关键是消息灵通,嘴风又不紧,稍给点好处就什么都能打听出来。既然苏太姑奶奶那里问不出来,来问这小姑娘也是一样的,只要许点好处,这小姑娘什么都肯为她做的。

果然,裘怡一听叶嬷嬷许了好处,顿时就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其实就算叶嬷嬷不来,她也是要打听的,她的好奇心可比谁都强,无缘无故的,突然放假,怎么不教人好奇。

只是小黄门来传皇帝口谕时,下人们都被清退了,只有苏长英一人接了口谕,太夫人和苏太姑奶奶对身边人管束得较严,她们身边自然没人敢露口风,结果这回裘怡却是失了手,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这让她岂能甘心,叶嬷嬷可是许了她一道独门画技的。

小姑娘心思灵动,又有点儿胆子,加上人面儿熟,到了这日,她偷偷摸进了容溪堂,又趁人不注意进了月门后,钻进了苏太姑奶奶待客的小厅,一猫腰,藏到了帘幔后。也是苏太姑奶奶这里人手较少,且为了招待贵客,各都忙着,竟是谁都不曾留意到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推锅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时辰,苏伯勤带着郑秀来了,来得比预订时辰早了些,苏太姑奶奶还没准备好,郑秀并不介意多等会儿,就着丫环送上的茶水,与苏伯勤闲聊。

只聊了两句,郑秀的目光就看向了帘幔。小姑娘藏得挺好,只是郑秀在梅花卫的两年也不是白待的,这点子藏身的本事,要瞒过他的眼睛,还差得远。

初时他还道这忠毅伯府忘了那回赵谨来时的教训,又想算计他什么,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因着那小姑娘的缘故,他对忠毅伯府可谓是了如指掌,苏太姑奶奶那性子,若肯行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便不会有如今这偌大的名声了。恐怕是有人瞒着悄藏在这里的,却不知是抱了什么目的。

郑秀长于宫中,对各种阴私手段天然提防,并不想直接戳穿,因此只向苏伯勤笑道:“坐着干聊无趣,我瞧这容溪堂附近的景色不错,不如你领我转转。”

不论藏在帘幔后的人是什么目的,只要不接触,总无关碍。

苏伯勤不疑有他,只当郑秀是不耐烦坐着干等,因而笑道:“容溪堂是姑祖母一手打理的,姑祖母擅长书画,品味极高,阿秀你懂得欣赏,姑祖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