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还不得我来喂?现在把奶断了,我养养身子,很快就能再生娃。”

吕小凤都想好了,头生的闺女不吉利,她得吓吓这些不值钱的赔钱货,只要是女儿,那就掐死。

时间长了,那些丫头片子也被恐吓的不敢往她肚子里来了。

这年头啊,女人想要站稳脚跟,那还得生儿子才行。

这逆天发言,温然直接愣住,仔细一看,这妇人还是她刚刚认识的。

野猪大队那个格外喜欢女娃的婶子。

望着那婶子怀里的襁褓,温然皱着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差一点点,那婶子抱孙女的梦想就能成真了。

“你坏!”小姑娘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嫂子,眼里蓄满了泪水,“我不要你做嫂子了,你是个坏人。”

吕小凤望着小姑娘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畅快了。

自从嫁到张家去,她就看这个小姑子格外不顺眼。

凭啥啊!

同样都是女娃娃,她在家里给哥哥弟弟当牛做马,什么活儿都是她的不说,哥哥弟弟调皮捣蛋,还得她来背黑锅。

可嫁到了张家,她理所应当的使唤小姑子,却被丈夫训斥,婆婆白眼,就连一向大方的公公也对她皱了眉。

吕小凤当然不满意,在她看来,全天底下的女娃娃就得跟自己一样才行。

所以,孩子一落地,吕小凤就顺理成章把她掐死了。

想生儿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嫉妒自己的女儿……

嫉妒她可以生在张家。

掐死女儿,吕小凤不后悔。

望着崩溃的婆婆,啪嗒啪嗒擦眼泪的小姑子,吕小凤只觉着心中畅快极了。

张建捧着铝盒子,满脸笑嘻嘻的冲了回来。

这里装的是红糖鸡蛋,还有他媳妇最爱喝的小米粥。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琢磨开了,回头该从哪儿弄点好东西给他媳妇补身体,她身体好了,奶才能好。

他闺女才能吃得白白胖胖的。

到时候,满月的时候,他就是老张家最牛逼哄哄的爹!

是谁啊!

头胎就生了个闺女?

是他张建!

可望着病房里的动静,他懵了,忙不迭将铝盒子放在了地上,拽着嚎啕大哭的婶子,“娘、娘你哭啥啊?

别把孩子吓着了。”

将亲娘从地上扯起来,张建还不忘替小妹妹抹掉脸上的泪,“怎么了这是?高兴傻了?”

张婶子抱着襁褓,“儿啊!儿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

张建这才后知后觉的低头查看襁褓。

里头白生生的小姑娘已经呈青紫状,安安静静的,无声无息。

张建不敢置信,“娘,我闺女咋了?我闺女这是咋了?她咋不哭呢?”

“哥!哥!嫂子把小侄女掐死了,呜呜呜哥哥!”

……

病房里头闹闹哄哄,温然却已经不忍心看了,这世上,可怜的人或事太多了,她……

也无能为力。

擦掉了眼角边的泪水,温然闷头离开了医院,重新换了个地方,将带过来的野猪肉兜售一空,她也没了随意逛逛的心思。

趁着天还没黑透,扭头回了家。

走在路上。

听着身后传来的牛车声响和那道带着沙哑的声响,温然错愕的转身。

是张婶子。

她的头发好像是更白了一点,望着温然的目光,都带着些强颜欢笑。

“还真的是你,走吧,我顺路捎带你一程。”

温然唇角蠕动了片刻,没吭声,默默的爬了上去。

张婶子怀里还抱着襁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回去的这么晚?路上不安全,知道吗?”

“我晓得,下次不会那么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