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淹死的,就溺死在只有一个鼻尖深的积水里。

我喉咙里挤压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马上拼命向着另一个方向后退。苏合一只惨白的手压在草地上,绿色的草,白色的尸体,过去三天一直在我们身边活动的死人,他的身躯被草叶掩埋,只有那只手,那只手,那只死人的手,灰败,腐烂的颜色,它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直到几年之后,我偶尔在噩梦中还会看见那只手。它沉眠在草原的深处,在我的梦中,在我清醒过来后去洗手间的必经之路上,非常短暂的几个片刻,他出现又消失,有时,它也会在凝视下,轻微地抽动指尖。

然而现在,未曾离开我面前的不只是这只手,还有那个深深的鼠洞。

我无论怎么退,它永远在我的前方。

我和金毛还有教授他们完全不一样,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训练。我所表现出来的逃生意志是无法在一时三刻里让我的体能突飞猛进,扭转局势的。并且,当我意识到逃跑并不能解决现在的困境的时候那个鼠洞已经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你过来,”里面的人说,“我要和你说话。”

我喘着粗气,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气流听起来像是啜泣。我不敢靠近,也没有能力再后退了,似乎这里只剩下一条路给我走,再也没有其他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