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在得知计划是怎么失败的时候,他的情绪波动更大一点。
黛茜被追到一颗无价值星球上,被一只身份可疑的雌虫救下,前去刺杀的雄虫几乎全军覆没。
尽管泽安德相信这些雄虫无论生死都能严格保守秘密,但尸体本身也会成为某种证据,而他已经失去了消灭证据的先机。
事态对他很不利,可现在他却完全无法思考这些。此刻他的大脑只能处理他的感官正接收到的信息。
他没法对小虫母保持他本该坚持的憎恶,没法保持清醒,甚至没法想起杀死虫母、让虫族不被束缚的意志。
泽安德只能看到湿软的红色,只能闻到甘美的香甜味,只能感觉到血液在鼓噪、感觉到他在渴慕母亲的爱。
他不仅嫉妒拥抱着小虫母的雷蒙德,甚至在嫉妒从小虫母身体里被产下的虫卵。
泽安德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不像自己了。这是他最厌恶的模样,也是他厌恶小虫母的理由,但他却在无力抗拒的沉沦。
他依旧想杀了小虫母,但现在他想用另一种杀法,另一种更旖旎的方式,比如把她做死在床上。
等小虫母死后,他会殉葬的。泽安德想,他们可以生同衾、死同穴。
但这些只是他的幻想,现实是小虫母甚至不愿意看到她,在见到他之后,她立马把头转过去靠进了雷蒙德的怀里。
而抱着小虫母的卑劣雄虫占有欲十足的收紧了胳膊,又一次对他下逐客令,“出去,议长。”
泽安德感觉到雷蒙德对他起了杀心,高等雄虫对其他虫的杀意和敌意很敏锐,他也理智的知道他现在根本不是雷蒙德的对手。
即使他没有身受重伤,他也不会是雷蒙德的对手。
短暂的僵持中,泽安德一直在看着雷蒙德怀里的小虫母。
她看起来可怜极了,衣不蔽体,大敞着腿在两只雄虫面前产下另一只雄虫的卵,湿粘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变得格外清晰。
黛茜拒绝和他对视,还在努力的把脸埋进雷蒙德的怀里,但泽安德还是能看到她眼尾淡淡的湿红色和红透了的耳尖。
但很快他就听到小虫母用湿软的声音对雷蒙德说:“让他出去……”
这里没有第三只雄虫,“他”指的是谁不用再指名道姓。
这次不用雷蒙德再说话,泽安德自己动作很迟缓的往后退了一步,重新退到门外。
残破的身体被牵扯出强烈的痛感,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再一次打碎重新黏合起来,但是门还开着,泽安德的目光依旧黏在黛茜的身上。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恶心的像是听不懂话又管不住眼睛的劣等雄虫,但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只是像每一只虫一样,渴望得到母亲的关爱而已。
错的是偏心的小虫母。她怎么能在他面前满心依赖的靠在其他雄虫的怀里,对他却连正眼相看都不愿意。
偏激又丑陋的念头浮现出来后很快被泽安德压下。他真是魔怔了,竟然妄想刚被自己刺杀失败的小虫母对他有好脸色看。
但即使得不到偏爱,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也可以。
泽安德觉得自己的要求已经很低,可连这点要求雷蒙德都不愿意满足他,他刚退出病房,病房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把病房里的小虫母完全遮挡起来。
可看不见了,他依旧能闻到还在生产中的小虫母散发出的甘美味道。
他徒劳的吞咽,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种种下流到他之前连想,都会觉得是玷污自己的念头。
可他现在不只是单纯的想,还想要一一付诸实践。
他现在很不正常。泽安德又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他应该离小虫母远一点。
受伤会削弱他的意志力,他应该找个远离小虫母的地方养好身体,再重新思考该用什么方式杀死她。
还有雷蒙德。虫族也不一定需要雷蒙德,雷蒙德死后,还会有其他优秀的高等雄虫接替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