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难伺候得很。

楚泽遥抬眼看他，方子乐亦是看了回去。

“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楚泽遥笑了笑，出声打断，终于是让方子乐的目光重回餐桌。

楚泽遥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十点就是他关灯睡觉的时间。

暗色的天幕上，月亮也困了，扯过一旁的云层睡起觉来。

……

那是一个银装素裹的冬天，雪下得很大，气温很低，但别墅内很暖和，到处是红色的灯笼和中国结，人很多，热闹极了。

楚泽遥又打发一个过来攀关系的生意人，抬手看了看腕表，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焦急。

到现在还没来，早知道去接他了。

就这样想着，大门忽然打开，冷空气涌了进来，楚泽遥离门近，首当其冲。

门外站的是方子乐。

还没等楚泽遥兴奋地迎上去，目光就提前锁定了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生。

“楚哥，这是颜可，我女朋友。”

方子乐笑着对楚泽遥介绍，眼底的幸福几乎藏不住。

但就这一句话，却让楚泽遥感受到了一股直击灵魂的冷，好像人被冻在原地。

不可置信，愤怒，悲痛一齐涌上他的心头，撕扯着他的心脏。

方子乐的眼睛开始移向旁人，他对自己的称呼也不再是“楚泽遥”而是“楚哥”。

耳旁充溢着欢声笑语和祝福，楚泽遥却听不见了。

他的皮肉开始剥离化为碎片，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方子乐的方向。

心痛，很深的心痛，他好像深陷泥沼。

一阵惊醒后，楚泽遥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房间内熟悉的陈设，他才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梦。

拿出手机一看，现在是凌晨三点。

心跳还未完全平复，梦境里的画面还犹在眼前，楚泽遥索性就起床，去阳台准备抽根烟冷静一下。

天还未亮，除了道路旁的路灯，也就只有楚泽遥手指间夹的那一点猩红的光了。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方子乐的房间，他还没睡，窗帘挡不住房间内的光，透出些许。

楚泽遥也没有吸，点燃以后就看着轻烟升起。

方子乐不喜欢烟味，他很早就戒了。

刚刚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楚泽遥心里就翻涌着一股戾气。

他知道梦里的是假的，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难保不会对方子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眉目里压着火气，躁郁的心情被放大，灰色的真丝睡衣衬得人修长尖锐，他多想冲进那个房间，不计后果地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让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楚泽遥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凌晨的冷风灌进胸腔，勉强将心里翻涌的黑暗的龌龊的想法压下。

或许应该再让人收拾出一套房来。

已经凌晨三点了，也没有什么睡下去的必要了。

手指间夹着的烟也已经燃尽，地板上落下一小撮烟灰，楚泽遥就这样靠着栏杆，望着那窗灯光，好久好久。

要叮嘱方子乐离那个颜可远一点。

六点半，楚泽遥去做早餐，做了两份，因为他知道方子乐房间的灯亮了一晚上，怕是手机玩通宵了。

做好早餐，楚泽遥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准备去叫人。

和他想的一样，方子乐现在还在窝在被子里玩手机，空调温度打得低，他精神亢奋，不想是熬了一夜的人。

“干嘛？”

方子乐虽然心中暗含被抓包的心虚，但仍坚持着养着脖颈反问。

“出来吃饭，吃完和我一起去公司。”

他还是决定要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管。

“我不去。”

方子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双腿间夹着被子，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为什么不去？”

“我要在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