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护士去了重症监护室。

纪方泽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到林西进来，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没事......太好了......"

林西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走到床边，握住纪方泽的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纪方泽的声音很轻，"我爱你......"

"这不是爱！"林西哭着说，"爱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爱是什么样的？"纪方泽艰难地问。

林西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

"星…星....."纪方泽的声音越来越弱，"如果......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学会......正确地爱你.....你自由了"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将林西推到一边。

"病人心跳停止！准备电击！"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一夜。林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发抖。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血迹，那是纪方泽的血。他想起他最后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不舍。

"林少爷？"“林西！”

张助理和一个陌生的声音同时传来。林西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面前。他长得和纪方泽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冷峻。

"我是方泽的哥哥，纪明川。"男人在他身边坐下，"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林西愣住了。他从未听纪方泽提起过有个弟弟。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纪明川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方泽的伤势。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等他情况稳定一些，就接他出国治疗。"

林西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会没事的，对吗？"

纪明川沉默了片刻："医生说，如果不是他在最后一刻护住你，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你。"

林西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想起车祸前的争执，想起自己说要离开他时，他眼中的绝望。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你想离开，"纪明川继续说，"但他舍不得放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西摇摇头。

"因为他母亲就是在离开父亲后自杀的。"纪明川的声音很轻，"那天，他亲眼看着他母亲从楼上跳下来。从那以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分离焦虑。"

林西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纪方泽总是那么害怕失去他。

"这是方泽很久以前让我交给你的。"纪明川递给他一个录音笔，"他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让你听这个。"

林西颤抖着按下播放键。

"西西，"纪方泽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来，有些沙哑，"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终于学会放手了。我知道，我一直把你关在身边，让你很痛苦。但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这一次，换我来离开你。你自由了，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但是星星，答应我，要好好活着。找一个比我更懂得爱你的人，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爱你，永远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