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你以为就你会留后手？"

第42章 交锋

翡翠阁的竹帘在夜风中微微颤动，檀香与雨后的土腥味在茶室中交织。程砚秋跪坐在蒲团上，苍白的手指抚过冰裂纹茶壶，壶嘴蒸腾的热气在他镜片上蒙了层白雾。

"水老了。"

他突然开口，将第一泡茶汤倾倒在茶宠上。青铜貔貅的眼睛被烫得发亮，像某种苏醒的猛兽。

推拉门滑开的瞬间，十二枚茶针在博古架上轻轻震颤。纪方泽的身影切割着走廊的暖光，黑色大衣下摆还滴着雨水，每一步都在榉木地板上留下深色印记。

程砚秋没抬头，只是将第二泡茶注入天目盏："正山小种，用松针熏了三十六小时。"茶汤在盏中旋转，倒映出纪方泽逼近的身影，"可惜再好的茶..."

"砰！"

茶盏突然被纪方泽的掌心按碎在桌上，滚烫的茶汤混着瓷片扎进皮肉。鲜血顺着桌沿的凹槽滴落，在程砚秋雪白的唐装下摆绽开红梅。

"视频。"纪方泽的声音比碎瓷还冷。

程砚秋终于抬眼。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溅血的眼镜，露出眼角那颗泪痣："纪总的手..."他突然抓住纪方泽流血的手腕，拇指狠狠按进伤口，"...比我想象的暖。"

剧痛让纪方泽瞳孔骤缩，反手掐住程砚秋的咽喉将他掼在博古架上。青瓷花瓶砸碎在地，碎瓷片像无数个月牙散落在他们脚边。

"你以为..."程砚秋在窒息中轻笑，突然从袖中滑出个黑色遥控器，"按下这个...你猜林西的艳照会先出现在哪个平台？"

纪方泽的指节发出可怕的脆响，却松开了力道。程砚秋趁机将他反压在茶桌上，染血的茶针抵住他颈动脉："他每次喝醉都会哭...说最怕让谁失望...他说的是你吧，他每次表现出喜欢的人是我时，明明不是，他不知道他的表现有多让人抓狂，他 清澈的让人想毁了他。"

茶室突然陷入黑暗。程砚秋还没反应过来，太阳穴就抵上了冰冷的枪管。

"我来不是为了听你废话的，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3......2....!"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程砚秋看见纪方泽指间转着个微型U盘那枚他常年戴在身上的和田玉扳指，此刻裂开露出里面的芯片卡槽。

"不可能！"程砚秋的镇定第一次碎裂，"这枚扳指明明..."

"明明和你父亲当年戴的一样？"纪方泽擦着手指站起身，"程老临终前托我照顾你..."他突然拽过程砚秋的衣领，"可惜你配不上他的苦心。"

程砚秋突然大笑起来。他扯开唐装前襟，心口处纹着林西的侧影："你猜...他知不知道当年那杯酒里..."

纪方泽的拳头打断了他最后的话，程砚秋倒在碎瓷堆里时。他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颗带血的臼齿。

暴雨倾盆的深夜，雨水像锋利的银针，刺进苏媛裸露的脖颈。

她站在纪氏大厦的玻璃幕墙下，仰头望着顶层那盏孤灯。水珠顺着她的睫毛滚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一条新消息

「明早九点前，我要看到股权转让书。否则，你父亲挪用公款的证据会出现在检察院。」

发件人：程砚秋。

苏媛的手指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她以为程砚秋是救命稻草，可现在……

她亲手把绞索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那时的苏媛，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