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言的理智在这刻都有些混乱了,他胡乱地解释着。

“你还在生我的气?许宁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知道她背着我做了这些。”

简慈直接不耐地打断了他:“行了,做错的人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事翻篇了。”

她顿了顿,才接上一句:“还有我们,也已经翻篇了。”

周嘉言似是僵住了,眼中是不可置信,他哑了声,难堪道:“所以你就是在怨我对不对?”

他深呼吸,鼓足了勇气才道:“简慈,我今天过来,是有句话想对你说,其实我喜欢……”

“够了!”

简慈彻底冷下脸,她不理解为什么周嘉言非要和她纠缠不休。

从前她跟在周嘉言身后的时候,他对自己从来都是只有个背影和侧脸,所有人都笑话她热脸贴冷屁股,她得用尽心思才在他那里换得一个朋友的位置。

可现在,她早就不稀罕这个位置了。

朋友吗?她不缺朋友。

“周嘉言,我和你之间早就没话可说了,你就回你的北京当你的大少爷,我也就在这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公务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拜托,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好吗?”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恳求,却是在为和他划清界限。

周嘉言脑子嗡嗡的,心脏好像瞬间被刺穿了。

他好不容易正视了自己的真心,可这真心在简慈面前,却成了毫无价值的东西。

这就是他忽视她爱要付出的代价吗?

周嘉言心底第一次涌出无能为力。

可简慈已经抬脚往楼上走了,她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她的人也离他越来越远。

周嘉言怔怔站在原地,像是个雕塑,彻底失去了灵魂。

简慈回到家就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躺着了,周嘉言的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他是个极其重脸面的人,被她这么一落面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离开。

晚上十点,上晚班的简父终于回到了家,他进门很是狼狈,浑身都是雨水,湿漉漉的。

简慈连忙拿着毛巾凑了上去。

“爸,下雨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我好去接你。”

简父接过毛巾擦了一下:“大晚上你出去也不安全。”

简慈不赞成地啧了声,继而说道:“能有什么不安全的,这到警局就几百米,你淋雨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说着,便推着爸去浴室:“你快去洗个澡吧。”

简父无奈地嗯了声,进浴室前忽地停住了步子,像是有话要说。

简慈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简父回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上次跟到警局的那个男孩现在还站在楼下,淋雨淋得嘴唇都发白了,你要不要去看他一下?”

简慈瞬间沉默住了,可步子却一步也没动过。

简父见状,叹息一声便道:“没事,当我没说,我先去洗澡了。”

说罢,便进了浴室。

简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楼下,周嘉言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自己,陌生而又悲痛的情绪在胸膛里涌动。

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简慈最是心软的人了,她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就站在楼下一直淋雨的。

他们之间的四年,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可以割舍的。

周嘉言固执地抬起头来,望着简慈卧室的那个窗子。

那正亮着暖黄色的灯,她还没有睡觉,这代表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周嘉言浑身冷得直打颤,却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那。

那盏灯像是迷蒙雨夜中指引他行走的最后指示。

可下一秒,这盏灯忽地灭了。

周嘉言眼里的光终于也随之一起熄灭。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是简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