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几乎同样的消息,他笑了笑,而后吩咐道:“调天水郡中部兵马速速南下,封锁厉城、漾水和木门关。也不必打旗号,汉中那边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奉中书之命。”
王氏虽郡望汉中,但全家所居乃是位于阴平城的开国阴平侯府。府中得到王泽死讯已是傍晚,此时府内空旷,王氏煊赫,族人大半多有任职,且在各方俱有布置。阴平侯本人驻守在武都郡南的阳平关,长子王济现为益州大铨选在武都郡郡治下辨城,而其余儿孙或守马鸣阁等战略要地,或在家乡汉中操持产业。
当使者将消息传来的时候,阴平侯的三子王润恰巧从桥头谷领守备轮休而回,闻此消息,心中却是一震,忙遣了一名使者将消息带至阳平关请父亲决断。
王泽去略阳行台争取事权一事,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闹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太子那边自然脱不了干系,而任中书令的陆昭,他也不觉得能够置身事外,从利益上看,她甚至很可能是整个事件的主谋。王润随后又问了天水郡等情况,当他听到与武都郡接壤的天水郡南中书已调兵镇守时,不免有些慌乱。
王润领兵守桥头谷,兵员并不富裕,遂赶忙召来自己的儿子王友:“速去通知本郡郡守集兵屯羌道和漾水渡口,你再自领一千人守住北兰坑。”益州不比别州,一旦让对方站住地势之险,那么益州本身也就任人拿捏。在确定太子是否对汉中王氏抱有杀心之前,举兵占领险要,也是最大限度地给自身提供一个保障。
王润之所以如此做,一是要防备太子真要借此事下黑手,二是要给予天水一定的威慑力,他们王家也是有武宗底蕴的。
王叡日夜兼程,已至汧县境内,车厢描金嵌宝,以一顶青色小双层纱盖作以隔帘。马车徐徐而行,便有清风浮光绿溶溶地漾在一抹雪白织金的袍服上,王叡正于车内闭目,看似养神,口、耳却都没有闲上一刻。
“呵,陆中书善妒。”王叡轻笑,“也亏得是魏钰庭能想出来。”
“郎主,这事怎么说?”旁边侍奉的是他的小侍宏儿,方才便是他将略阳城内近几日所发生的事一件一件讲给王叡听。
王叡饮了口水,方才道:“这个角度切得妙,太子中意陆氏,陆氏善妒则太子乐见,只怕这个舆论不会轻易被压掉。”
主仆两人正一言一语,忽然遥遥有一骑奔来,打的是汉中王氏自家的旗徽。骑者行至王叡车驾前,慌张报道:“相国,征南将军已殁,已查证属实,尸首在凉王处,尸身阴平侯已命人领回安置。”
王叡闻言,目光中略有悲悯:“稍后回去替我向婶母致哀。”随后他便开始问道,“天水郡与安定郡现下兵员调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