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3 / 3)

分的时候,如此才会裁减冗余。譬如给家族带来负面效益的子弟就会被果断除掉,以换取场面上更多的筹码。

如果以魏国朝局来看,伐蜀征南乃是国之大计,而介于地缘政治原因,征南将军不会落到除王家以外的外人手中。以一个家族百年发展的布局上讲,征南将军掌握着王家最高的利益点。王泽既死,如此一来,征南将军一衔则会暂时落在王叡祖父阴平侯王业的头上。

王济出任行台中书仍是短暂的,待行台归都,洛阳方面也无王子卿深度参与的必要,进而王子卿回领长安的中书之位,王济回领益州的征南将军,如此方是正理。

陆昭对此看破却不点破,随之开口安慰道:“兵乱骤起,人智有缺,征南将军血抛疆场,也算死于家国,其志无憾。”对于王泽之死的定性,陆昭还是把控在为国捐躯之内,政治原因当然只是一方面。她虽然对王泽了解不深,但以前线亲信的描述来看,王泽所行绝对称得上是于国无亏。“如今天下忠义俱起,共讨诸逆,想必征南将军泉下有闻,也算可以抒怀了。”

陆昭顿了顿,“只是略阳民声已呈沸汤,薪柴虽已不再,鼎仍未冷,若轻易触之,犹有燎手之患。”

王泽之死对于时局之所以如此重要,除却世家本身的原因之外,便是各方皆可以借此机会向行台发声。尸体的背后除了有汉中王氏伸出的双手外,还给其他人留下了巨大的可以运作的空间。

王叡闻言了然,王泽之死的定性已经不需要过于追究,但是略阳民变的定案如今仍是未决。他也十分清楚,当时撬动清查略阳民变的案子,最终要归于王泽与刘庄持械私斗一案所作出的串联供述。

于是道:“牵涉人命,死者亲人自是激愤难平。此事,子卿心情自与民同,想来刘明府当时亦是如此。对了,我有几位门生,如今仍在华亭被拘,中书打算如何处理?”

陆昭知道王子卿接下来必要以法理人情阐述发轫,索性也不回避,直言道:“以为害乡里而论罪,自是从法而戮。”

王叡听罢果然一笑:“中书若作此论,吾倒有一问,请求中书解答。”

“子卿请讲。”

“报仇雪恨,乃儒家义理人情。罪而伏法,乃法家刑名制度。刘庄以杀伐私了恩怨,不问则不公。门生煽动民变却仅论乡罪,偏执亦是不公。如此情法混杂,偏颇有失……”王叡目光幽微,望着一脸诚然坦荡的陆昭,“但想请教,此事中书打算做何以论?”

如果说这些乡人的罪名是汉中王氏的软肋,那么刘庄的罪名则是陆昭的软肋。况且刘庄身上并非仅有持械而斗那样简单,在任期间圈地荫户,屯以粮草,虽放在世家中都不算什么,但拿到场面上来说,那就是污点。

此时,所有的事情仅仅止于小节的探讨,既是打探对面的虚实,也是借此划清一个相互可以接受的底线。况且小节上的穷追不舍多少也有些赌的成分,大局最终如何还是两家实力的比拼以及各方共同平衡的结果,但如果对方言语有失能借机索取一些好处,也是不错的。

王子卿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陆昭也是一样。

陆昭思索片刻后,简单回道:“刘庄所求之果,不敢有讼。王门所论之罪,亦不敢有全。吾不愿以世家而迫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