螂捕蝉,先皇黄雀在后,甚至我父母俱亡都是命中注定。这些我都无从选择,但我总能选择谁来背负这个罪孽吧。若论证据,或许尚书令罪不至此,甚至还算得上清白之身,只是一人之修,到底难承天下之运。一人之罪,有时却能代以众人之孽。”
王济静静望着陆昭,眯起了眼睛:“既如此,那你我两家也不必再留情面了。”
“尚书令现在不留情面,已经晚了。皇储之事,何其凶险。既然起事,机会把握不住,便只会暴露意图。你只想到引诱薛琬入局,哄骗杨宁入彀,自己退在后方,永远留余地。可是尚书令,你自己都没有赌上全部,谁又会跟你一起赌上全部?站在权力塔尖交手,脚下永远没有回旋余地。比起魏武、比起宣王,尚书令到底输了一分血性。”陆昭颇为怜悯地看向王济,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尚书令那时应该亲自前往司徒府,拉着吴太保、王中书,一起送送先皇走一程的。”
陆昭在夜色下离开了。
王济望着年轻人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与不可言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