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原路下去。
李奕臣比她动作更快,豹子似的几个矫健攀越,轻风般地到了树下,摆出接她的姿势,动作比当年的燕斩辰更利落。
阮朝汐的视野里残留着?李奕臣轻盈利落的动作。他是东苑最近几年出的武学天赋最好?的少年。
她只在刚入坞壁那一?阵,在东苑断断续续上了几个月武课,学到的功夫刚够翻个围墙。
她搬入西苑之?后,武课自然戛然而止。继续进学武课的姜芝和陆适之?两个,当年远不如她利索,现在身手都很不错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击中了她。
昨夜院门外,荀玄微云淡风轻对?她说了一?句话?,她听的当时不觉得?什么,直到花费了整夜,她终于回过神来?。
他对?她说,“云间坞五年,你被教养得?很好?。才艺品貌,可堪为高门士族嫁娶之?良配。”
日夜交替的时刻,阮朝汐站在晨曦微明的枝桠高处,望着?远处天幕。
是谁当初在五彩晕光的书房里,手把手地教她练字,耐心告知她,学人写字是一?项极大的本领。她若学成了,成就不亚于霍清川之?文才,徐幼棠之?武学。
她这五年日夜不辍地苦练,笔下书法大成,杨先生也赞叹不已。
每年新年,她总幻想着?,等坞主回来?。就把自己的本领展示给?他看。再问?他,自己已经学成,如何能帮得?到他,如何回报云间坞的养育恩情??
东苑进学,西苑教养,日夜苦练,学到所有的本领,原来?只是为了嫁人?
骗人。骗人。
她感?到巨大的荒谬,被信任的人欺骗的难以言喻的悲伤。
以及从心底升起的,越来?越明显的愤怒。
她站在枝头高处,山风呼啦啦吹过她发?鬓,暂时吹散她满腔的愤怒。她低头看了眼下头等候接她的李奕臣,她的一?举一?动,牵扯到身边这几个,要想好?,不能轻举妄动。
她从枝桠间跳了下去,李奕臣稳稳地接住了她。
阮荻是午后过来?的。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这几日心神紧绷,家族给?他带信,历阳城里那位煞星给?他带信,各方?来?人找他打探动向,他在几方?势力间辗转挪腾,几乎被拖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