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这辈子的前路,他连阿娘的身后路都安排好?了!
什么泰山羊氏,教养优渥,大族出身,全是假的!阿娘姓李!母家人丁单薄,阿娘和她多次说过,自幼没了爷娘,只剩个兄弟!
阿娘带着?她过了一?辈子苦日子,临终前心心念念司州故乡。她不仅没能带阿娘回去,还要眼看着?她顶个陌生姓氏,刻上不知所云的墓志铭!
灯火摇曳,阮朝汐的呼吸在火烛中越来?越急促,手掌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掐进了掌心里。
阮荻瞧她脸色不对?,困惑地拿过纸张,“可是何处写得?不妥?你说说看,我去找从简再商议。”
阮朝汐深深地吸了口气,把心头升腾弥漫的怒火暂压下去,不动声色说,“并无什么不妥当处。荀三兄亲笔撰写的墓志铭,锦绣文章,阿娘看了也会欣慰的。”起身开门相送。
阮荻出庭院时,欣慰地和她畅说了一?路,这次两边结亲,简直是天赐的绝妙安排。
不止加深了两姓情?谊,难得?的是荀九郎自己对?阮朝汐有意,以后必定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既然两家议定,下个月也不必再理会那位煞星的请帖了。
阮朝汐淡漠听着?,直送到院门口时,她才开口提出要求,“迁坟之?前,可否让我再去一?次母亲的坟前,当面告知此事?免得?母亲惊扰不安。”
阮荻倒是不反对?。“是该如此。时间紧迫,你尽快挑个日子。”
阮朝汐垂眸望着?青石地,“明日清晨即可出发?。”
送完阮荻回来?,眼看着?院门关闭,阮朝汐回身时,姜芝站在几步外,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陆适之?蹲在树荫下,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她听。
“牛车昨晚才查验过一?遍,磨损的车辕辔头都新换了。犍牛养得?膘肥体壮,一?天赶百里山路不成问?题。”
阮朝汐站在庭院中央的树荫下,抬头细碎阳光。李奕臣从树干后转过来?,一?挑眉。“怎么说。”
“先去看看母亲。”阮朝汐肯定地说。
“上次去历阳城连累了你们三个,这趟不能再出任何意外。明日的行程,我好?好?想想”
几乎与她说话?的同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响。
“什么人!”李奕臣隔着?门高喊,“门被人踹坏了,还没修好?!莫再敲了!”
钟少白在门外高喊,“好?小子又是你!还是我!我今天是白日里来?的,开门!”
阮朝汐神色忽地微微一?动,看向门外。
她冲李奕臣点了点头,李奕臣过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