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是误会了。并非是那座山特意起名为‘无名山’,而是惯例俗称,但凡没有名字的山头,一律成为无名山。司州各处山脉起伏,处处都是无名山,山中有不?知多少?无名寺,这叫我如何告知。”
阮朝汐恍然?。恍然?之余,神色间又露出明显的怅然?失落。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岂不?是无处可寻?”
荀景游看出她的失落伤怀,纳罕地问,“无名山里的无名小寺,不?知有多少?间。我确实是不?知,但佛门中人或许知晓?对于我们是无名寺,于佛家中人来说,或许各处大小寺庙,他们各个熟知也说不?定?”
阮朝汐思索着,点点头。
“说的有理。多谢你,九郎。相逢有缘,后会有期。告辞。”
李奕臣一扯套索,骡车和?马车分?开,荀景游猝不?及防, “等等!……你这就走了?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骡车放缓步子,阮朝汐在春日阳光下?回身。“何事?”
“你当真不?要我帮忙?往南有你阮家的人搜捕,往北有三兄的人搜捕,你在停留在豫北又不?算安全。”荀九郎指了指自己?,
“我近期打算出豫北,往司州,一路游历过去。你如果有意前?往司州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朝汐只听着,不?答话。
荀九郎自知问得唐突,急忙又补充说,“你的家臣也可随行。我看你们度日艰难,不?如随我寻一处司州城里置下?产业,安稳度日。我见故人衣食无忧,心?中也舒展畅怀。岂不?是好过在乡野间居无定所?”
阮朝汐越听越觉得反常,警惕心?大起,随手一指骡车上的大包袱。
“家中几个兄弟相依为命,虽然?身在乡野,吃穿用度不?精细,但胜在自在,我心?中也舒展畅怀。多谢九郎相邀,我知你好意,不?必了。你自去游历山水罢。”
骡车和?马车分?开,才行了几步,马车却又追上来,横拦住骡车的前?路。
荀九郎问得还是那句,“留在豫北内外交困,我却可以送你去司州。你当真不?要我帮忙?”
盯着阻路的马车,阮朝汐的视线冷淡下?去,纤白的手指搭在匕首柄上。李奕臣反手握住了腰刀。
反复纠缠,意图不?明。
“直说罢,九郎。你纠缠我不?放到底想要什么。”
她直视着荀景游,“有人曾对我说过,天真的活法在坞壁外不?能活。如今我已经?脱离了坞壁庇护。不?错,我两度弃婚出逃,在豫州的声名算是毁尽了。但如果你因此生出了妄想,想捏住把柄,纠缠我做外室,你想也不?要想。”
听到‘外室’两个字,荀九郎一张白皙清俊的脸陡然?涨红。
“你怎会如此想我。我……我岂是会纠缠良家女郎做外室的那种人!”他又羞又恼,忿然?道,“我们三房家风严正,莫要多心?!”
“那好极。”阮朝汐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既然?无心?纠缠我做外室,那九郎如此热心?殷勤,冒着被?家族责罚的危险,又要送我去司州,又要出钱安顿,目的何在?可否直说?”
荀九郎支支吾吾不?肯说。
阮朝汐等候片刻,耐心?失尽,转头招呼李奕臣,“冲过去。”
骡子撒腿狂奔,荀九郎的马车不?依不?饶追了上来。
“你绝不?要往司州方向走。”荀九郎提醒她,“三兄调遣了数千部曲,在豫北往司州的方向搜索数月,至今在寻你!句句是真,我好心?好意提醒你!”
阮朝汐反问,“九郎目的何在?我不?信什么‘故人重逢一场,见你过得好,我便开怀畅意’之类的说辞。还是那句,有话直说。”
李奕臣斜睨对面,抖动套索,骡车和?马车分?开,眼看就要走往不?同?山道。荀九郎一咬牙,“你随我去旁边,我说给你听。”
两人下?车去了侧边,四下?里无人,荀景游实话实说。
“市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