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1 / 2)

阮朝汐送了母亲出去,站在后门边,看了眼白蝉。

白蝉悄声道了句, “郎君早前吩咐下来,白鹤娘子务必要送走,十二娘如果想?继续旁听?无妨。”

杯盏撤去,送上新盘菜,新的酒壶盛满梅酒再次送上。白蝉退出了后院。阮朝汐留下旁听?。

听?者无心,说者有意,话题渐渐滑向深渊。

“殿下何必自弃。当今天子乃是草莽豪强出身,殿下襁褓时,中原江山尚未姓元。以天下之?大,万里江山有能?者居之?,哪有生在同年?,便一辈子遭受屈辱的道理。”

元治还在呜咽,“他是东宫太?子,我?不幸和他生在同年?,我?是注定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的了!”

“江山也能?易主,哪有什么一辈子注定之?事?”

劝慰声舒缓从容,意味深长,“天下诸事皆有度。能?忍便忍之?,若是在不能?忍,何必再忍?”

沉默蔓延。元治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我?看荀君和东宫的关系尚可。东宫行事肆意,对身边人动辄打骂,便是几?个先生也都被他酒后追骂过,但东宫不曾对荀君无礼。”

“和东宫不远不近,因此关系尚可,勉强未撕破颜面,教导东宫是决计不能?的,圣上提过几?次,被我?推脱了。”

前院响起了敬酒之?声,“哪里及得上和殿下性情相投,多年?亲近。”

元治的声音犹犹豫豫,“荀君说的可是……可是我?所想?的那个意思??我?没想?过!我?……我?不过是天子从侄,东宫是嫡长子,我?何德何能?……”

荀玄微的声线淡漠下去,“臣一介布衣,常有归隐之?志。只是眼见真龙困浅水,起了辅佐之?心。若殿下未想?过,臣更未想?过。今日邀殿下登门,只是见京城春光正好,起兴邀约共饮一杯。来,殿下请用宴,宴罢尽兴而返。”

更为长久的沉默蔓延。

前院两人似乎一言不发地对坐喝酒,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始终未有交谈,只有偶尔杯沿相撞的清脆声响。

阮朝汐独自坐在安静后院。他应诺过她,大小事不瞒她,再不让她在猜疑中饱受煎熬,她今日就听?到了不得的密辛。

无数个纷乱念头闪过,心弦震颤,又在过于长久的沉默中逐渐绷紧,她不知?不觉饮了半壶的酒。

就在这时,前院蓦然一声清脆巨响。

元治发狠摔了杯!

第97章 第 97 章

那声大响毫无预兆, 一墙之隔的后院,阮朝汐差点惊落了酒杯。

元治咬牙道,“荀君待我以高义, 我必定以国?士待荀君!此处风雅,想来是不会有密室之类的地方了。小王在桃枝巷也有一处私邸, 改日请荀君登门?详谈。”

“荣幸之至。”荀玄微起身相送。

阮朝汐听着脚步声远去,长筷挑了一块鲭鲊放入嘴里。

来时还?惦记着“九娘”, 被一根新?鲜萝卜钓在前头?, 走时压根给忘了干净。

京城众多宗室子弟, 荀玄微挑中了宣城王, 应该就是看中了他?心性薄弱。

后院清静下来,阮朝汐起身四处走了走。

似曾相识的白沙庭院, 和云间坞小院的布置相仿, 只?是充作阵眼的黑白奇石难寻, 布不成阴阳八卦阵, 只?得了一块黑石, 嵌在白沙中央, 布成象征着天人合一的圆阵。

后院四处新?种植了梧桐,竖起秋千架,角落里堆了两笼兔儿。

阮朝汐凑近看了看, 笼子里是两只?一笼的半大兔儿。前院吵闹,兔儿受了惊,挤挤挨挨躲在角落里,满眼惊恐,动?也不动?。

她给每只?兔儿喂了点菜叶, 今日的梅酒好喝,旁听的事又紧要, 她不知不觉饮得过了量,后劲上涌,表面无甚异状,只?是浑身发热。

她沿着长廊散步,走过一道敞开的屋门?,并未多想,直接便?进去了。

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