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士族贵女,女婢贱籍,原本天上?地下之别,东宫却远正妃而亲宠婢。正妃三年无子,庶长子不交由正妃抚养,反倒留在?宠婢身边。此事在?京城人尽皆知。”
荀玄微喝了口茶,“劝过?。东宫轻贱士族,刻意?打压。劝而无用,何必再浪费唇舌。”
萧昉一拍长案,“所以说女郎狠下心来,果断毒辣!若不是九娘今日路过?官道,大胆驱车拦下,寻常有?几个敢拦巡路官兵?数百匹奔马踩踏过?去,小皇孙死无葬身之地,东宫宠婢赐死,一石二鸟,顺带捎带上?我?这无处喊冤的枉死鬼,太子妃娘娘端坐东宫,身不染尘。啧啧,好谋算。”
阮朝汐听着?听着?,心里阴云笼罩,升腾起极不舒服的感觉。萧昉坐在?庭院里,又冲着?她喊。
“九娘,你且多听一听。京城人心难测,似外兄我?这样的好人极少?,防人之心不可?无!九娘这样行事果敢的小娘子,世上?罕见,但?莫要?叫三兄把你教成了一张白纸。”
阮朝汐实在?受不了,抬手把窗户关了,不冷不热回道,
“我?并?非白纸,萧使君这样缀到女郎院子里不走的,也不似好人。”
萧昉爽朗笑起来,“日久人心自现,我?是不是好人,九娘一看便知。”
“正事说完了?“荀玄微放下茶盏,打断他说,“ 真相九成如你所料。重点追查乳母,要?不要?继续往下追究,你自己盘算。”
随即起身开了院门,对门外侍立的霍清川道,“送客。”
“好了,我?是该走了。礼单搁案上?。”
“城门重开后?知会一声。九郎的车队要?尽快回返豫州。”
“小事。九郎回返豫州,九娘……当真也要?离京?”
“随九兄回程。” 阮朝汐缓步走到廊下。“愧受萧使君厚礼。”
萧昉背着?手往门外走。他步子大,几步已经走到了院门边,听到屋门打开的声响,回身往廊下处深深地望一眼。
“这回侥幸逃脱了牢狱之灾,多谢九娘义举。肺腑之言,并?非玩笑。萧某平日里浪荡惯了,言行或有?浮浪,还请九娘莫要?放在?心上?。”
他抬手指了指花架边的长案,“礼单搁在?案上?了,压着?礼单的一方小印,九娘也收下。这是我?私章,亲近的人都识得。以后?你在?京畿一带遇了事,只?需手书一封,加以此印信,送至观音巷萧宅。信中嘱托之事,我?尽力做便是。”
阮朝汐顺着?他的动作去看长案,果然有?一枚名贵的鸡血石印章,压在?礼单上?,甚是精巧可?爱。
她走近两步,把透光剔透的印章掂在?指尖,借着?阳光打量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