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急道,“我家萧使君不得空!今夜有贼逆哗变,意图逼宫,萧使君已经赶去式乾殿了!”
“谁知你说话真假?”阮朝汐扬声道,“你们若真是奉命前来护卫的左翎卫,就在门外护卫着。开不开殿门,等你家萧使君来了再说!”
门外嘀咕了几?句,安静下来。
有内侍大着胆子凑去门边窥探。
只看一眼,便飞快地跑回来,“殿外的将士沿着宫道值守。看样子……确实看守起宣慈殿来了。”
但阮朝汐经过?这一夜,谁也不信了。
“便是萧使君亲自过?来,也不要急着开门。”她轻声吩咐下去,“人心难测,谁知外头的将士奉了什么?命,打算做什么?。除非荀令君来了,亲自站在门外,你们见了人再开门。”
羽林左卫见势不对,四下溃散奔走。门外换了一批人,意图破门而入的攻势总算停下了。
激战了整个时?辰的庭院安静下来。
宫人们陆陆续续从躲避箭雨的各处走出,收拾扎了满地的箭矢,把俘虏拖跩去殿室里集中看守,处置尸体,清扫血迹。
短短一个时?辰的攻防激战令人精疲力竭,众人疲惫至极,不轮值守夜的宫人纷纷在地上一躺,就地入睡。
阮朝汐去了趟灯火通明的正殿。老太?妃抱着沉睡的湛奴坐在卧床上,梵奴依偎在身边,黑亮的眼睛大睁着。
“嬢嬢,坏人走了么??”
阮朝汐去盆里洗净了手,摸了摸他头上的小髻。
“坏人已经走了。现在门外的不见得是坏人。我只是防备万一,再三确认罢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最好的可能。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字,等。”
殿外就此没了动?静。
三更天后,梵奴实在撑不住,枕着她的手肘睡下了。
曹老太?妃这些日子吃睡不好,头上斑白的银丝明显增加许多?。她抱着湛奴,叹息着和?阮朝汐说话。
“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年轻时?候。等活到我这个年岁,这辈子算是看开了。佛经里说,苦海无涯。处处都是苦海里没了顶的苦命人,捞出来一个,捞不了十个。捞出来十个,身边还有上百个,上千个,哪里捞的过?来。索性两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囫囵着过?罢。”
阮朝汐笑了笑,“能捞一个是一个。对了,还未替我母亲谢过?老太?妃。我母亲说,老太?妃当年赠送的一本?佛经救了她。”
曹老太?妃摆摆手。“她是自己救了自己,不提了。等这回事过?去,我也把这些年积攒的体己全捐出去,在京城里新建一座佛寺,我也搬去佛寺里修行罢。这两孩子和?你有缘,以?后你得空了,多?探望探望便是。”
阮朝汐轻轻抚摸着梵奴头顶的小髻,并未应下。
“但臣女很快要出宫了。应该不会在京城久留。”
曹老太?妃惋惜地转动?佛珠。“才?入京几?日,怎么?就要出京!你母亲呢,你丢下她在京城里,自己出京去?”
阮朝汐心里微微一动?,放下梵奴,起身拜倒。
“阿般和?母亲相聚,不忍离别。母亲已经是带发修行的佛家居士,也早想摆脱俗世红尘。只是母亲身上还有淑妃的头衔,难以?离京,不知老太?妃可否恩准……”
曹老太?妃明白她的意思,沉吟道,“你母亲是皇帝的人。后宫事我原本?是不管的……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做主一次,勾除宫里的头衔,让她干干净净入佛门便是。”
阮朝汐眼眶发热,郑重大礼拜谢,“多?谢老太?妃。”
“起来坐下罢。” 曹老太?妃怜爱地摸摸卧床上并肩睡熟的两个幼童,“这俩孩子都可怜,小小年纪没了娘,夜里都睡不安稳。你在京城时?,多?来看看他们也就行了。”
“一定。”
曹老太?妃又摸了摸梵奴,叹息说, “听闻皇帝不大好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