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的脚步停住了。
她在湛奴面前蹲下,耐心地询问,“刚才是不是在门外?遇到了湛奴的阿兄?”
湛奴点点头,清晰地喊出,“阿兄……阿兄要见嬢嬢。”
阮朝汐心下了然,冲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去见你阿兄。湛奴不要领着我去了。”
湛奴怔怔地站在原地,仰着头,露出茫然的神色。“为?什么呀。”
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为?什么。
阮朝汐抬手?抚摸着湛奴小小的发?髻,没有应答。
嗡琴音悠扬,回荡在木楼四周。
曲音幽远空荡,仿佛深山有名士松下徘徊,一咏三叹,回味无穷。阮朝汐在悠悠琴音里踩着木梯上楼。
“琴为?心声。三兄这?首曲子奏得随性,可是在想事?”
琴台放在室外?木廊,荀玄微坐在栏杆旁,抬手?按住尾音。二楼空旷的风吹起?广袖衣袂,阳光洒落琴台,他?从琴台边起?身。
“是在想事。《均田令》闹出的风波不小,明早我需上朝了。之后推广政令,弹压反对声浪,再不复这?几日的悠闲。”
荀玄微抱琴往屋里走出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往阮朝汐身后扫过一眼,“你身后那个小尾巴呢,他?中?午要回宫,怎么没有随你回来?”
“湛奴在荼蘼院用了朝食,又在西边角门拔了不少草,正在荼蘼院里喂兔儿。”
“极好。”荀玄微淡淡道了句,“总算把小尾巴扔在外?头了。他?昨晚在你床上香甜入睡,你可知为?何醒来他?会在小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