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白蝉神色复杂地?瞥过?阮朝汐,低头应下?,匆匆回去小院取干净外袍。

阮朝汐并未察觉白蝉的复杂视线。

她自觉做错了事,也正?心虚地?低着?头,眼睛盯着?书案上字纸的淋漓墨迹。

“坞主,”她小声道,“我……”

下?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顿了顿,接着?道,“我瞧见?了。”

荀玄微有力的手指系好衣带,穿戴妥当,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还是走?回书案对面?的位置,靠着?隐囊坐下?。

“知?道你瞧见?了。心里?有什么想法。”

阮朝汐想了想: “我在想……背后伤得好重。有那么多护卫的部曲,到底是谁伤了坞主。是徐二兄,燕三兄那种,自小习武的刺客么?”

荀玄微莞尔。“不是刺客。此?事说?来?话长?。”

他斟酌了片刻说?辞,放缓语气跟她商量:“此?为荀氏家务事,不足为外人道。便是阮郎那边,我也未提起。你有什么疑问,今日当面?问我,我当面?说?给?你听无妨,但是莫要再告诉旁人了。”

阮朝汐郑重地?点头。

她身子往前倾,声音谨慎放得极轻, “我想知?道谁伤了坞主。南苑剑法最厉害的燕三兄也不能为坞主报仇么?”

荀玄微想了想,“燕斩辰的剑法……唔,足够对付了。但伤我的人谈不上仇怨,所谓‘报仇’也就无从报起。”

对着?不解瞪大的眼睛,他轻描淡写道,“数月前忤逆了家父,在荀氏壁受了些家法。”

“……”阮朝汐露出了明显的震惊表情。

她难以想象,一个父亲,能为了何事,把自己血肉相连的亲子责打?至此?。

她思索着?,沉默了许久,似乎领悟到什么,一双明亮善睐的大眼睛里?渐渐浮现了同情神色。

“坞主……不是荀氏壁的那位郎主亲生?的,是么。”

荀玄微笑得低低地?咳了起来?。

“不是阿般想的那样。是亲生?父子。”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悟,“阿般会这样想,你那位于司州过?世的的父亲……生?前应该是对阿般极好的了?”

“我自己不记得了。但阿娘说?,阿父从前对我是极好的,经常抱着?我不放手,还备下?许多的玩具给?我玩儿。”阮朝汐如实地?说?。

荀玄微噙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阿般虽然年幼失怙,但你阿父阿娘都怜爱于你。他们天生?有灵,都会看护着?你的。”

阮朝汐表情严肃地?抿着?嘴,浓长?的眼睫轻轻眨了眨。

下?一刻,她后知?后觉地?啊了声,懊恼地?说?,“孔大医走?得太急。坞主身上的药是不是还未涂好?”

荀玄微安抚她说?, “上好了。孔老?的动作快得很。”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阮朝汐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如常练字。

练了半张纸,没头没尾地?说?,“我没去东苑,因为刚才追着?周屯长?问事情。”

荀玄微抿了一口药汁,“追到人了?”

“追到人了。但周屯长?不愿说?。”

“可是追问他昨晚从门楼上跳下?那人的相关事?你不必再问了。周敬则不会说?的。”

阮朝汐点点头。

她今日误窥了秘密,心里?极为不安, “坞主,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些?”

荀玄微又抿了口药,不甚在意地?把瓷盅放在旁边,“我的云间坞里?,阿般想问什么,问就是了。你能知?晓的,自然会告诉你。”

阮朝汐没再继续问下?去,重新执笔研墨,开始练字。

一口气写完整张大纸,她放下?笔,又跳开话题提起另一件事,“进来?的时候,听孔大医在屏风后说?,坞主总是喝药一半倒一半。我以后会盯着?坞主喝药的。叫孔大医不要把药再分量加倍了。加倍的药汁好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