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陆不琢晕头转向地站起来,随便挑了个方向,嘴里还不忘胡说八道,“那一剑险些毁了我这个天纵奇才的阵修。祖师爷要是有灵,怕是后悔得直拍大腿,要撅了那把破剑。”

谢衔青:“。”

谢衔青:“你等等,那是窗”

窗户底下忽然竖起一双狼耳。

谢衔青闭嘴了。

陆不琢伸手摸到窗户边沿,虽然觉得这床沿有些高,但也没多想,放松地倒了下去。

不是想象中柔软的床,是另一种熟悉的柔软,伴随着一脚踏空的坠落感。陆不琢还没来得及想起具体是什么,就彻底晕过去了。

沈昼蹲在窗户底下,接住了他。

竹香很淡,淡得只剩一点点了。方才在门口没有闻到,原来不是猪油饼味太重的缘故。

白貂毛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他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听见陆不琢在耳边低低“唔”了一声,嘀咕道:“沈昼。”

可人并没有醒。

埋了一会儿,窗户上方探出一个脑袋:“劳驾,把我的病人送回来。”

沈昼把人送回屋内,找了个凳子坐下。

药粥刚巧煮好,谢衔青盛出一碗,看看他:“你要吗?今早来不及给你准备早饭,吃点这个填填肚子。”

沈昼凑过去闻了闻,苦得皱了一下鼻子,摇头。

“吃过了。”

“你吃了啊。”谢衔青了然,“味道如何?”

“不怎么样。”

“我就说他白费工夫。”谢衔青道,说完一抬眸,看见沈昼在那里低着头,似乎琢磨着什么,便多说了两句,“以陆不琢目前的情况,怕是没几年好活了。你就算实在生气,也别折腾他了,干脆把话说明白,让他死了这条心。”

沈昼默了默,端过陆不琢的粥吃了一口。

一股非常难形容的苦涩滑过喉头,比闻着还要难吃许多,但咽下去之后却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放下粥:“我没折腾他。”

谢衔青没再说话,把粥从他面前端走了,端到床边给陆不琢喂下去。

沈昼又感觉到了那股莫名的不欢迎,像扎在肉里的小刺,平时感觉不到,一碰到便会难受起来。

狼耳慢慢倒了下去。

等谢衔青喂完粥,他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后悔救了我?”

“……没有。”

“你就是后悔了。”沈昼神色冷下去,心里有一点发酸,仿佛舌尖舔过青桔尝到的刺痛,带着一丝涩味。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里又不是他的家。

哪里都不是。

“有空床吗?”沈昼又问。

“陆不琢会搬出去。”谢衔青说,“我另外给他准备了静养休息的屋子。”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沈昼起身离开了。

回屋之前,他先去了趟楚悬房间,把自己的被褥床单带回来。

陆不琢的被子已经被人收拾走了,沈昼在床边呆站了一会儿,用力一抖被子,铺下去,吹散残留的竹香。

一张不知夹在哪里的小纸人被吹了起来,在半空打了个旋儿,轻轻地落在了狼耳上。

沈昼把狼耳微微折下一点尖,托住小纸人,再伸手拿下来。

小纸人脏兮兮的,还蹭到了墨水,蹭得花里胡哨,十分难看,似乎是那天藏在点心盒子里的那张。

沈昼看了会儿,把这张小纸人藏进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

到了晚上。

沈昼点起灯,捧着前些日谢衔青随手递给自己的天书似的医书,十分吃力地逐字逐句读着,哄自己睡觉。

周围很静,静得有一点孤单。

忽然门开了,微热的夜风灌进来,带着一丝秋夜的躁意。

沈昼抬头。

“我找不到自己房间了,瞧见这里亮着灯,过来看看。”只见陆不琢抱着被褥站在门口,春柳般温柔的眼眸一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