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馅饼砸中的晕眩感渐渐褪去,沈昼舔了舔唇角,回过神来,试探着去碰陆不琢的脸,一触即离,缩回手指,露出做梦般的神色。

是活的。

魔核碎片在脚边转得像个小旋风。

“……他怎么会在这里?”沈昼问,不知道在问谁,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尾巴碎片,“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蹲下来,把掰下来时掰得不太好看的尾巴碎片捏了两下,捏成一只小狗的样子。

“你就叫小黑。”他说。

小黑摇摇尾巴,抬起刚获得的前爪在地上刨起来,刨一阵,抬头看看沈昼,嗷呜一声,跳到床榻上,舔舔陆不琢的脸颊。

沈昼皱眉。有时候自己也很难懂自己。

小黑又重复了一遍动作。

“你说……你把他捡回来的?”沈昼茫然,“……你?”

小黑点头。

又屋里屋外跑了两圈,看上去很忙的样子,表示自己是跑了很久才找到的。

沈昼更加茫然了。

他将帐幔拉得更开了些,把人拖出来一点,仔仔细细打量着。

确实是如假包换的陆不琢魂魄,散发着竹香的气味,可颜色淡得近乎透明,还有些细碎的裂痕分布在表面,仿佛一个被粘起来的瓷人,一碰就碎了。

“陆不琢?”他推推陆不琢,想了想,又凑到耳边道,“我还没说要原谅你。如果你不醒,我就走了。”

陆不琢依然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沈昼站起来,故作冷冷:“那我走了。”

慢慢挪了两步,停住回头:“我真的走了?”

……

沈昼已经走到门口了,抓着门框扭头看看陆不琢:“不是说想和我做道侣吗?”须臾,折返回来,没办法地叹了口气,嘟囔一声,“骗子。”

狼耳趴了下来。

小黑也在脚边趴了下来。

“算了。”最后沈昼大度地道,“你睡在这里也行。”

给陆不琢掖了掖被子,这才离开。

-

天色大亮。

傀儡们已经开始勤劳地洒扫庭院,准备好了洗脸用的毛巾和热水,送到屋子里来。

沈昼下床,擦了擦脸,又给昨夜受了点儿轻伤的狼耳涂上白玉兰味膏药。

一回头,看见陆不琢也醒了,没穿衣服,黏黏糊糊地跟上来,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一瞟:“。”

饱受蹂躏的狼耳立刻贴在了脑袋上,生怕大清早再被啃一次。

“去穿衣服。”沈昼立刻撇开眼睛,把毛巾扔在陆不琢脸上,斥道,“快去!”

陆不琢在其他方面仍然是一个合格的傀儡,让往东绝不向西,但是找了一圈,拎着床底下被撕烂的衣服可怜兮兮地回来了。

很显而易见,本来就没有熟练掌握脱衣服这种精细活,昨天又脱得太急。

沈昼:“……”

沈昼叹了口气,在储物袋里找了找,拿出两套新衣服来。

这些衣服的尺寸给陆不琢穿都短了一大截,沈昼比比划划半天,怎么看怎么别扭,只能忍痛将深红外袍借了出去。

虽然那件袍子本来就是陆不琢的。

“借你的。”沈昼道,“不准弄坏。”

陆不琢温顺地点点头,穿上衣服,将腰带递到沈昼手里,从善如流地抬起双臂。

沈昼:“???”

突然很想回灵台看看那个装死的魂魄到底醒没醒。

半晌,还是抿着唇帮忙系上了。

系腰带的时候,狼耳散发出好闻的白玉兰香,在鼻子底下晃来晃去。

陆不琢顿了顿,小心翼翼低下头,缓缓地、不引人注意地朝狼耳凑近……

“好了。”沈昼给他打了个蝴蝶结,直起身,“以后都得你自己……唔?”

柔软的唇瓣蹭过对方的颈窝,又在下颌不轻不重地磕碰了一下,下意识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