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

束着帐幔的钩子一松，轻纱薄雾弥漫，层层垂落。

几日没碰，不知是不是魂魄渐渐与灵台融合归位的缘故，道侣傀儡在这方面变得更加纯熟了。

沈昼半眯着眼睛，烛光落在墙上来来回回晃动。

忽然耳垂一痛，已经摘掉了的赭石耳坠不知何时被摁了回去。他喘l息一声，弓l起身子，耳边开始不断落下温l热沉重的吻，辗l转片刻，含住了充l血l肿l起的耳l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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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他睁开汗l湿的眼l睫，睨了睨陆不琢，又闭上眼睛，轻声问：“你……真的是傀儡？”

陆不琢继续吻他。

狼耳颇为享受地在枕头上拍来拍去，沈昼也不急，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断断续续问几句：“我一直……没想通，前世……那时你已经死了、唔……到底是如何帮我开启古阵的……啊！”

道侣傀儡自然无法给出回答。

夜色很快静谧起来，热得无声而潮l湿。

-

山庄里的日子比万骨窟滋润许多。

这地方人迹罕至，深林绵延，沈昼不需要躲着什么人，也用不着修炼，时不时就出去溜达玩。

一大一小两只傀儡忠实地跟在后面，陆不琢还做了个秋千给他。

缺东西了，就让傀儡去昆仑墟打劫一点东西回来，锅碗瓢盆柴油米盐什么都有。

楚悬闭关了。

这几年为了压制左眼的魔气，再加上强行出关的损伤一直没得到休养，他修为境界跌落得很严重，否则也不会被长老堂如此对待。

如今魔气得到遏制，自然也是时候将境界修炼回来了。

谢衔青因此得了空闲，每天变着花样做各种点心，请沈昼试吃。

那把特制狼耳绒毛梳子被陆夜掉着小豆子要走了，揣在怀里，一瞅着沈昼有空，就搬着把小凳子过来替狼耳梳毛，梳得沈昼十分受用。

只有陆不琢……变得有些奇怪。

起初还会不死心地继续趁人不注意将陆夜带出去扔掉，后来渐渐安分起来，经常发呆，白天偶尔会不见踪影。

如此数日，反倒引起了沈昼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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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沈昼在厨房逮住了神出鬼没的道侣傀儡。

“陆不琢，你在忙什么？”他探头看了看对方手里的纸张，“食谱？”

这是一张酥皮点心的食谱，看似寻常，但“红豆适量”的旁边标注了准确的分量，“糖少许”旁边的标注则精准到了汤匙的大小。

陆不琢就盯着这张食谱发呆，脸颊被狼耳蹭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顺势亲了亲，折起食谱放进怀里，弯起眼睛一笑，又指向案板上调了一半的红豆馅料，示意他尝尝味道。

神色姿态越来越接近曾经的模样，仿佛在一点点地活过来。

沈昼尝了尝，告诉他：“太甜了。”

陆不琢点点头，在食谱的“糖少许”后面划掉了一勺。

狼耳若有所思地立了起来。

当初在漱玉峰上，送来的点心总是很甜，陆不琢从来没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吃这么甜的。

纸张旁边还有本小册子，似乎曾在储物戒里见过，不知怎么被道侣傀儡拿走了。

沈昼顺手拿来翻了翻。

里面写了很多东西，密密麻麻的都是：沈昼爱吃的食物，沈昼爱穿的衣服颜色，沈昼喜欢做的事……

字迹并不飘逸，傀儡总是没那么灵活，语句也有些颠三倒四。

就好像随着魂魄的逐渐苏醒，在一点一滴学着怎么去爱人。

册子尚未写满，沈昼哗啦啦翻过半本空白，冷不丁发现后面藏着一段流畅的字迹，隐隐有些褪色，似乎是最开始写下的话。

[师父教导我，身为小隐峰弟子，身为宗主，对待身边之人要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