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吃过很多苦,杀了陆不琢之后,也一把火烧了这间竹坞。

费了这么大劲才把人杀了,没想到一朝时间逆转,一转眼竟让这人又好端端地活在了世上,甚至连竹坞也原木原样地回来了。

什么都没变。

岂有此理。

可自己从来没有地方能说理,人厌弃他,妖也厌弃他,就连那被称作明察秋毫的昆仑墟宗主一剑劈过来时,也没停下来问上一问,他的师尊究竟该死不该死。

……

陆不琢眼睁睁看着沈昼脑袋上的那对狼耳趴了下去。

很漂亮的一双耳朵,形状标准,覆着一层纯黑的毛,看起来十分柔软,只是左耳不知何故缺了个口子。

它们从方才开始就很忙,一会儿竖起,一会儿趴下,一会儿抖一抖,活泼得不得了,而沈昼本人似乎并不知道。

陆不琢:“?”

这又是怎么了?

他想了想,没明白,紧了紧身上的白貂毛裹,下床跟了过去。

沈昼眉头紧锁,很轻地叹了口气,关好窗一转身,差点和跟过来的陆不琢撞上。

“为何叹气?”对方温温和和地问。

沈昼:“……”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看起来出了毛病的陆不琢,脾气好,会说人话,十分不正常。

思考片刻,他伸出手,谨慎地去抓对方的衣袖,停顿片刻,见陆不琢没什么反应,又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对方纸片一样被推走了,很弱的样子,完了还要问:“为何推我?”

沈昼:“。”

装的,绝对是装的,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装的。

狼耳立起来,精神抖擞地朝前探了探,充满怀疑。

陆不琢:“。”

这是在……怀疑自己?

他不做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沈昼依然是那副冷淡的神态,对自己被耳朵出卖了这件事一无所知。

于是道:“你在怀疑我什么?”

沈昼:“!”

狼耳瞬间倒了下去,似乎有点害怕。

“我的修为出了点问题,运转不畅,伤不了你。”陆不琢轻轻挑了一下眉,将手拢回袖子里,“这么怕我,我们从前关系不好?”

沈昼十分警惕地瞪着他,不吱声。

陆不琢耐心等了片刻,又不徐不疾地问了一遍:“我们的关系很差吗?”

“……你要听实话?”

陆不琢点头,神色温柔。

沈昼试探着抛出一句:“不好。”

陆不琢没翻脸,平静地“嗯”了一声,接着问:“有多差?”

沈昼胆子有点大起来:“要是你真没修为,我就杀了你。”

“这么差。”对方惊讶,真情实感得沈昼都恍惚了一下,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什么,又听陆不琢继续说,“你不能杀我。”

沈昼:“?”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过今天这么多的困惑。

陆不琢示意他低头:“那枚吊坠上有字。”

沈昼顺着目光低头看去。

这吊坠从记事起便带着身上,形如月牙,色泽莹白温润,不知是什么制成的,隐隐透着一股清灵之意。

如今又多了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轻盈潇洒,寥寥写着:[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这是什么?”

“同命咒。”陆不琢贴心解答,“效用正如上面所言,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沈昼一下茫然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和姓陆的一生俱生,一死俱死了,拎着吊坠看了看,又看了看,好像要从那八个字当中看出一朵花来。

看了半晌,也不知作何感想,干巴巴地问:“谁下的咒?”

陆不琢想了一下,凑近些许看了看,神色肃然得沈昼以为他是遭人暗害,才被下了这莫名其妙的咒。

片刻之后,突然听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