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耳赞同地摇了一下。
沈昼摸了把蜜饯塞进嘴里,继续思考。
陆不琢心偏了这件事倒是很好解决。他嚼了嚼蜜饯。只要姓楚的走了,再把人关起来锁在床上,日日只能见到自己,心不就自然偏回来了?
若是还不肯听话……
细如毫针的魔气在瞳孔中一闪而过那就和前世一样打断手脚吊起来。
当时“陆不琢”对自己说,只要肯放过他,让他做什么都愿意,想必这一世也是愿意的。
……
蜜饯核被“喀嚓”咬碎,在口中融化,泛起一股涩意。沈昼如梦初醒地眨眨眼睛,吐掉,重新抓了两枚。
狼耳又快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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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琢正躺在床上药熏。
花香混着草木的气味熏得他昏昏沉沉,唇色也有一点苍白。
谢衔青捏着金针,手腕微抖,缓缓刺入穴位。
楚悬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和往常一样站在窗边透气,须臾,低声道:“师兄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我已经尽力了。”谢衔青也低声回道,“经脉里的暗伤多得数不清。魂魄残缺,灵台也不稳固,那地方如何能承受渡劫期修士的全部修为?我不清楚他在灵台里封印了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他灵台仔细看看。”
“你以为我没有?还被一只破八哥啄了两口。”谢衔青没好气道,“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扔出来了,说怕道侣不高兴。就这点时间,能看出什么名堂?”
“……”沉默片刻,楚悬道,“师兄有事瞒我们。”
“他不肯说,有什么办法?”谢衔青又刺进一针,发现陆不琢已经昏睡过去了,叹了口气,“我给他吃的都是些滋补魂魄的丹药,补倒是补了,却只补了一半,还有一半药力不知流去哪了。总不能攒下来给那半妖吃了。真是古怪。”
顿了顿,又看向楚悬:“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打算几时回去?”
楚悬目光一直落在陆不琢身上,须臾,答非所问地低声道:“我想带师兄一起走。”
“那半妖呢?”
“我记得你有一门秘术,能以金针封去人的记忆。”楚悬抬了抬眸子,看向他,“谢衔青,帮个忙。”
以往只要这样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再怎么过分的事,谢衔青都会愿意帮忙。
“……”谢衔青手腕一抖,差点取错针。安静片刻,卷起针袋,“那他遗忘的东西可就不止半妖了,前尘皆忘,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无妨。”
“……”
“你不帮?”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谢衔青道:“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很多。”
“……”
“楚宗主,我行医也是有规矩的。”说罢,把针袋塞进袖子里,觉得气氛太凝重,又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漱玉峰不治相思病。你问我有没有那种让人手脚发软画不出符来的药,倒是很多。”
楚悬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谢衔青收了笑容,也没再吭声。等药熏时间过了,取回金针,把人摇醒,又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堆有的没的,塞了许多丹药,才放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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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沈昼不喜欢药味,陆不琢强打着精神去杂屋里洗了个澡,洗掉一身味才回屋。
刚关上门,还没转身,就感觉一股从背后投来的目光。
“道侣。”对方凑上来嗅了嗅,大概是很满意没有别的气味,“想双l修。”
沈昼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已经恢复了的事。
“改日吧。”陆不琢没察觉异样,揉了一把那对竖起来的狼耳,眼睫垂了垂,落下一片阴影,流露出微微的疲倦,“今日我想歇息了。”
这几日他总觉得很疲惫,仿佛之前积压的旧伤轰然崩塌,百倍千倍地反扑过来,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甚至没有多少精力顾及灵台里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