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悬木着脸,慢慢收回剑,欲言又止,沉默半晌道:“师兄,尝尝点心吧。”
陆不琢穿好衣服,顺手接过楚悬递来的点心,一抬头发现道侣的狼耳又又又倒了,眼睛里很多话的样子看着自己。
“怎么了?受伤?哪里受伤了?”他把一口没吃的点心放回纸包里,捉起沈昼的手仔细看了看,“指甲?”
指甲确实裂了一个小小的缝,很小,剪掉就好了。
狼耳看起来更委屈了。
谢衔青忍无可忍,挪了挪,去和楚悬咬耳朵:“我这里有个驱邪的方子,你要不要……”
楚悬:“什么邪?”
谢衔青一摇扇子,高深莫测:“你且看,你看着。”
陆不琢正好转头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治指甲盖儿的药?”
“没有。”谢衔青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那点小伤还没你身上的牙印严重,我这儿没这么轻伤的药。”
陆不琢“哦”了一声,回头继续和自家道侣说着什么。
确切地说,是哄。
过了会儿,又转过头来,这回是看向楚悬:“沈昼说想看看你的剑。方便吗?”
楚悬:“……”
楚悬难得没有接话,默了默,对谢衔青道:“你那驱邪的方子呢?”
陆不琢失笑,也就例行公事这么一问,没真打算把剑要过来,转头对沈昼温声道:“你看,人家不搭理。剑修的剑不能随意外借。”
哄小孩子似的。
沈昼没再说什么。
楚悬手里那把剑确实纹样精美。方才交手的那一个照面,便知是精心打造的,纹样里还藏着“赠师弟楚悬”几个小字。
自己的银扣上面都没有写赠道侣沈昼。
虽说剑修的剑不离身是惯例,但怎么看怎么觉得楚悬如此宝贝这把剑,是陆不琢送的原因偏多些。
那“陆不琢”没说假话。
沈昼有点不高兴地垂下眼睛,眼珠一转,伸手扫落了桌上的点心,不让陆不琢吃。反正自己现在神志不清,做什么都很合理。
泼粥事件之后,陆不琢已经能熟练判道侣接下来要闯的祸,沈昼眼睛一转他就知道要防着什么,眼疾手快接住点心,放回桌上。
随后看见楚悬眼神一冷。
双方已然剑拔弩张,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陆不琢叹了口气,有些抱歉地朝楚悬望了望,连哄带骗把人弄走了。
楚悬感觉自己的剑又被看了好几眼,皱了皱眉。
等陆不琢走远后,他道:“那魔修对我有敌意。”
谢衔青忙着在架子上点来点去,数到一半又被打断,顿时忘了有几瓶,干脆懒得再数,顺口道:“难道你没有?要不是陆不琢当宝贝似的护着,刚才那一下你的剑就该出鞘了。”
楚悬冷淡:“我杀魔修,何错?”
谢衔青心想这哪是对错的事,不和他争,顺着道:“没错没错,是陆不琢鬼迷心窍……”
“师兄只是不记得了,才被魔修蛊惑。”楚悬道,“是你不肯用秘术封了师兄的记忆,永绝后患。”
“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回我身上了?”谢大夫冤得六月飞雪,“那秘术是能随便给人用的吗?当初你师父把你俩托付给我时,说你性子倔容易钻牛角尖,千叮万嘱让我……哎,算了。”
一回头,发现楚悬已经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
沈昼回到院子,将那些丹药拿出来,一股脑倒进了茶水里。
都是些滋补魂魄的药,没什么坏处,顶多味道不太好。
为了遮掩味道,沈昼又在储物戒里翻了翻,加了点龙眼桂皮和红枣进去,随后端去给陆不琢喝。
陆不琢毫无防备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这滋味,让他想起了那杯欲盖弥彰的黄豆粉姜茶。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好东西。”沈昼说,说完喝了一口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