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的剑不能轻易给人碰，尤其是当着剑主人的面乱摸，很失礼。

小纸人点头，跳起来“唰啦”折了几下，变成了一把巴掌大小的纸剑。

谢衔青：“……”

这些日子他一直没问那把剑去哪了，只当是楚悬暂且收了起来，眼不见为净，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会儿冷不丁亮出一把纸剑，终于察觉不对劲起来：“你的剑呢？”

楚悬默了默，拍拍小纸人让它变回来，塞回怀里，若无其事道：“我去万骨窟了。”

“你等等！回……”

楚悬溜得飞快，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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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衔青就在宗主居所守株待兔，顺便拿出药炉给陆不琢煮点药膳馄饨，这东西不比药粥，还得当心煮烂了。

没办法，另一座山头上的麻烦病人什么都不肯吃，唯独愿意吃两口馄饨。

没多久，楚悬回来了。

神色三分疑惑七分茫然，手里提着个活蹦乱跳的玩意儿。

谢衔青刚熬好汤底，倒进罐子里，一抬头：“这什么？”

“剑气困住的……不知什么东西。”楚悬一抛，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扔到他脚边，“你看看。”

那团东西撞在谢衔青腿上，扑腾两下，终于从宽大破旧的黑布底下扑腾了出来，仰起头，柔软的头发向两边滑落，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谢衔青茫然，“小孩儿？哪来的？”

“万骨窟里捡的。我赶到的时候，剑气……”楚悬顿了顿，“他正在吃我的剑气。”

人不可能吃剑气，所以只能暂时用“东西”来形容。

谢衔青蹲下来观察，须臾，肃然道：“你不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楚悬：“我不认小孩的长相。”

“你想想，你帮我想想。我肯定在哪见过……在哪呢……”谢衔青起身，来回踱步，“就最近这段时间，在哪里呢……”

楚悬目光随着他来回扫：“我不认小孩的长相。还有，他在吃你的药炉。”

谢衔青：“！！！”

谢衔青放弃思考，赶紧夺回被啃了两口的药炉，看了看缺口，倒吸一口气：“这可是我师父传下来的灵宝！”

楚悬颇为同情地瞥了一眼，顺手把躁动的小纸人摁了回去，仔细收好，免得被吃掉。

小家伙无事可做，又转了一圈，发现罐子里盛着的刚熬好的汤底，遂喝掉。

谢衔青把人拎回来，搭住脉诊了诊，却诊不出东西。想分一缕灵力探进去瞧瞧，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挡住了。

他怕弄伤这小东西，收了手，转向楚悬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虽然来路不明，但他身上的气息十分干净，且在阵法上颇有天赋。”楚悬就事论事，略一沉吟，“不如拿给师兄看看？”

谢衔青想了想：“也行，给他找点事做。我替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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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连同啃了两口的药炉被一起送到了陆不琢面前。

彼时陆不琢仍然坐在廊下，动都没动，唇色苍白得近乎没有，仿佛一尊泥塑。

小家伙一落地，就从谢衔青手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朝他跑过去。

陆不琢差点被扑倒，手一撑，抬头看向谢衔青：“哪来的小孩？”

“捡的。楚……咳，我见他在阵法上颇有天赋，带来让你看看。小隐峰总得后继有人，不是吗？”

听见“小隐峰”三个字，陆不琢总算有了些许反应。

自己若是死了，那就只剩楚悬了。

小隐峰不能没有徒弟，昆仑墟不能没有宗主，不然这吃人的万骨窟谁来守？

于是垂眸看向那个孩子，眼底含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小家伙正好仰起头，冲他一笑。

目光触及的刹那，陆不琢瞳孔一缩，下意识抬眸往脑袋顶上瞟了一眼。

……没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