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想送谢衔青礼物很久了。这人客栈初见就挨了自己一爪,后来险些被泼一身滚粥,之后又被自己一脚踹出了门,还在地牢里还磕了个头破血流。
实在倒霉得很,饶是沈昼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既然谢衔青这么喜欢楚悬的剑,他就偷来送给谢衔青。
剑被卷进了画里,塞回原位放好。
沈昼十分满意,拍了拍手准备回去继续睡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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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剑谷中。
正在掘地三尺的楚悬忽然抬起头,道:“谢衔青。”
谢衔青已经把每块碎掉的石碑石头翻来覆去看了五遍,头也不抬:“嗯?”
“我房间里的纸人被人动了。”楚悬拍掉手上的灰尘,走到他身边,用靴子轻轻碰了他一下,“太晚了,今日先回去吧。”
“行。我也有些累了。”谢衔青灰头土脸地站起来,环顾四周,“陆不琢的魂魄真的落在这了?怎么叫也叫不应……说起来,长老堂把刑剑放哪去了?”
“山谷深处瀑布后的铸剑窟。那地方离得远,没有被波及,还是完好的。”楚悬望了一眼,“据说剑身损毁太厉害,寻常手段修不好,需用离火淬炼,光开炉就费了不少时日,差不多明日送入炉中。”
“这么大张旗鼓。”谢衔青道,“我听说那火能直接烧化魂魄。”
楚悬“嗯”了声。
两人都有些乏了,回去的路上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并肩走着。
回到漱玉峰,楚悬先回了趟自己的屋子,发现剑果然不见了,又查看了一下小纸人,回头对倚在门边的谢衔青道:“是那半妖干的。”
“你别成天半妖半妖的。”谢衔青说,“人家有名字。”
楚悬十分冷淡地瞟了他一眼。
“好好,行行行……随便翻你屋子确实是沈昼不对。”谢衔青继续打圆场,“说不准他也翻了我的屋子,你知道的,半妖总是好奇心比较强。”
楚悬:“我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还是随着谢衔青去了隔壁屋子。
果然也有翻过的痕迹。
楚悬环顾一圈,分辨出这里有自己的剑的气息,随手在架子上拨了拨,准确无误地抽出那支画卷,一抖展开来。
谢衔青听见动静回头,一眼就认出了楚悬手里那卷被精心掩藏的画,瞳孔骤缩,脱口道:“别碰!”
“唰”,图穷匕见。
屋内突然陷入了死寂,气氛几乎凝固。
窗前,冷不丁冒出一双摇摆的狼耳。
“谢衔青,你回来了。”沈昼扒着窗户出现,翻进来,“陆不琢说……你们怎么了?”
楚悬两指捏起挂绳,拎着那卷清晰到有些暧昧的“宗主握剑”图,抖了一下,眉梢微微抬起。
谢衔青三魂七魄跑得一个不剩,耳朵嗡嗡直响,眼前景象颠三倒四,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撞在桌子上。
沈昼茫然地皱皱眉,直觉谢衔青收到这份礼物并不高兴。
而且两人谁都不说话,他也不好开口了。
片刻之后,楚悬若无其事地卷起画卷,扔回架子上,略过谢衔青,直接看向沈昼:“师兄说了什么?”
“他说他被困在了刑剑里。”这一天睡睡不舒坦,吃吃不尽兴,沈昼其实有些心烦,狼耳总是一只趴着一只竖着。如果开心,应该两只都是竖着的。
因此带着一点抱怨的意思,直言不讳道:“你能不能快点把他找回来,不然他又要摸八哥屁股了。”
楚悬:“……”
楚悬用一种非常复杂加奇妙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听到陆不琢的消息后,竟没有立刻着急回奉剑谷,而是道:“你为何把我的剑藏在谢衔青的房间里?”
谢衔青刚回魂,一听这话,恨不得再死过去。
沈昼的回答也十分理直气壮:“因为谢衔青喜欢你的剑。反正你也不用,我拿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