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放下雨伞，极力平复好自己的心绪：“难怪我今天一路走来畅通无阻，您是……专程在这里等我吗？”

段明洋闻言蹙眉，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审视楚默：“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狂风将走廊的窗户吹开，咆哮着涌进来，黏腻的衣物经风一吹变得更加冰冷。

今夜前来本就是打算和段闻野一起庆祝生日，现在段明洋挡在门前，楚默想这一面估计是见不到了。

淋了一场雨他的不适感更强，无意和她周旋，楚默安静片刻说：“抱歉，打扰了。”

“站住。”

段明洋慢悠悠地起身，一步步朝他走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声音沉着又危险。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她冷声问道。

女人明明刚经历过生产，可此刻站在楚默面前依旧压迫感十足，从容地主导着这场对话。

楚默自然不会把周平供出来，只说：“东城的医院不多，每家都找一遍肯定能找到。”

“呵。”段明洋冷哼一声，“那让我想想，这些天你应该跟阿野见了不少面吧？那么多训练有素的保镖守在门口都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溜进去，这当中肯定有人在帮你。”

“是沈煜然、徐奇还是陆之铭？”

楚默：“没有人帮我。”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被水塘中的水溅过的鞋面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灯光，他的眸子有些闪烁。

下一秒，段明洋突然伸手扼住了他的脸，楚默迫不得已仰头，惊诧之余藏在衣服里的蛋糕掉了出来。

软塌塌地烂在地上。

楚默往下看了一眼，自嘲地想或许在段明洋眼里自己就和这坨摔得不成样子的蛋糕没什么区别。

“确实长了一张好脸，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在意你。”段明洋捏着他的脸，说出口的话像在评价一件物品：“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张皮，你要是想凭借它攀龙附凤，从此飞上枝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楚默蹙眉挣开了她的手，两道红痕在脸上格外醒目，“您怕是误会了，我没想这么做。”

“是么？这几个月来你住阿野的公寓，用他买的手机，甚至连你继父欠的债都是由阿野还的，现在你跟我说你没想用这张脸从他那儿的好处？”

楚默：“这些是我欠他的，如果可以我会慢慢还。但我能保证，我对他只有爱和感激，没有其他龌龊的心思。”

不知道是什么词触动了段明洋，惹得她扬起嘴唇，脸上狰狞之色愈显：“楚默啊楚默，我以前觉得你很有心机，比女人还会勾引男人，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蠢得多！”

“爱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这种词你骗骗阿野就够了，少在我面前耍乖。”她眯起眼睛，不屑地补充：“怎么？是不是没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现在还想用这种话揪着他不放啊？！”

“我的弟弟也是个蠢货，千挑万选选了个男人，还是个只想着从他身上捞好处的男人！”

“我没有！”楚默猛地提高音量，淡蓝色的眼眸冻得结了冰，“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哪怕是他的姐姐也不行。”

段明洋脸色几番变幻，在楚默的注视下抬脚踩在了那块蛋糕上，鞋底碾过柔软的胚，让它变得更加面目全非。

“你说你爱他，那你给过他什么？”

她睨着几乎一瞬间僵直身体的楚默，把人扯到段闻野的病房前，狠狠拴在观察窗上，言语极尽狠毒：“他为了你甘愿去死，你能吗？！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但你根本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东城大家族之间几乎形成了一张紧密的关系网，阿野会和我一起继承段氏，他需要的是一个对企业发展有益的爱人，而不是你这种只配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楚默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费力地睁开眼，他只能望见段闻野惨白的面容。

“我……”

“你知道么，前段时间他甚至想过和段家断绝关系，就只为了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