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梦半醒之间，她突然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他们之间也不是一直都十足地守着这道朋友的界限的。

她记得那是大二的一个晚上。

吉他社的人一起去黑龙江玩，宋澈是南方人，没见过雪，到了之后就穿着大棉衣在宾馆里堆起雪人。

许南乔当时就站在他身后，看了他好久。

看宋澈脱下厚厚的手套，捏成小小的雪团，然后一个转身就砸在了她的身上。

许南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笑了。

“宋澈，你这是在主动挑衅我吗？”

宋澈冻得鼻子都红了，却朝她举起一个完整的雪团子。

“是又怎么样？”

许南乔当即便脱下自己的围巾，放在边上，然后团了个实心的雪球就朝他扔了过去。

宋澈笑着尖叫了一声，就跑开了。

许南乔追了上去，一只手就把他抱在了怀里，他穿了厚厚的棉衣，他有些抱不住。

许南乔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她用力地捏了捏宋澈的脸。

“真不听话。”她扯着宋澈回到栏杆上，捡起她的围巾，紧紧地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感冒了，不然你的室友又要在背后说我了。”

她只是说着，却看见宋澈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他σσψ的瞳孔又黑又亮，此刻只充满了她一个人的身影，像是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

许南乔像是被什么重重打到了。

她主动地移开了视线，语气也冷了下来。

“笨死了。”她打了下宋澈的头，就往里头走了，就连宋澈在身后叫了好几声，也假装没听见。

她真的很怕。

怕宋澈察觉到她的爱意，爱情不是永恒的，迟早要消失在时间里。

许南乔见过许多恩爱的人最后都走向了歇斯底里的咒骂，他们好像再记不清曾经相爱的那些日子，包括她的父母。

是不是只要不开始，就不会结束？

许南乔走过走廊，忽然回头看去。

落满了雪的院子里，宋澈失魂落魄地站在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南乔那时就想冲过去将他抱住，可她没有。

她想要的不止是一时的爱情，而是永远。

可现在，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许南乔愣愣地看着宾馆的天花板，眼眶湿湿的，好像有什么流下来了。

她举起手机，拨出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可是一次，两次，无数次，电话里只能传出冰冷的无法接通声音。

许南乔就这么固执地一直打下去，祈求他的声音能出现在电话里。

可直到她失去意识，这通电话也没能接通。

……

隔了几天，宋澈第一次去上班。

他的职位是市委办，办公室里除了他基本上都是有经验的前辈。

一天下来，宋澈大气不敢喘，直到下班才悄悄地拎起包离开。

回家路上，宋澈心情有些低落，结果一出门又在马路对面看见了几天不见的许南乔。

她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眼底满是血丝，整个人都苍白了下来，身形也摇摇晃晃的，好像生了病。

宋澈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沉默地扭过头往家里走。

他们没打招呼，宋澈在前头走，许南乔在后面跟着。

直到宋澈的手机忽地响起，他拿起一看，是沈昭月的电话。

“喂，有事吗？”

沈昭月心情显然很好，还主动打趣了他一句：“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宋澈不自觉地笑出声。

“没这回事……”

他这句话没能说完，下一瞬，他的呼吸便被来人彻底地夺去了。

第17章

许南乔站在宋澈面前，柔软的唇瓣覆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