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借着外面的天光去看他的手掌,“栗子难剥,你何苦去剥它煮粥,不吃也罢了。”

澹麟长睫微颤,一面用黑瞳看她,一面抿紧了唇:“因为师父爱吃栗子。”

温容蓦然一怔。

她在吃食上要求不高,有吃的便好,只是确实也有几样偏爱的东西,没想到澹麟都记着。

“弟子……自知没有晏郎君那样的天资,不能给师父省心长脸,但洗衣做饭,我还是能做的,”澹麟语气低了低,像是怕她抛下她,“师父别不让我做这些我,我也只会做这些了。”

温容见他几日少言寡语,心里也想是因为晏明彰快回来了。如今听他这样说,心里酸涩难当,指尖的金光轻柔地覆盖到他手上,低声耐心道:“即便我收他为徒,也不会偏心于他,你是我第一个弟子,自然……不同。”

澹麟呼吸一停,抬眼看向她的眼睛。

尾巴尾巴快冒出来了。

他轻吭一声,压制下快要从身后破衣而出的狼尾,手掌轻轻碰上她的指尖。

在温容心里,他果然要比晏明彰重要。他心内的得意快要藏不住,低着头用尖牙咬着自己的舌头,心里思量着怎么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晏明彰听。他一个半路冒出来的浪荡之徒,竟然想抢走他的位置。

合该在雪天里冻死。

他正欲说什么,只听外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靠近,随后便是长长一声马嘶声。温容掀开屋内的帘子向外望,果然是晏明彰。他一身大红衣袍,在雪地里分外扎眼,从马上翻身落地,随后快步跑过来。

“仙长,我已经打探清楚了!”

澹麟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但不好发作,脸上仍然笑着,抢在温容前头迎下晏明彰的手,拉着他的手臂进了屋子。晏明彰似是在雪地里冻着了,在灶前蹲着搓了搓手,缓了一会儿方才起身行礼:“仙长。”

“不急着,先喝口热茶。”

温容将热茶端给他,坐到了桌前。

晏明彰在灶前搓着手心暖了片刻,似乎十分急于将所知之事说出来,端着热茶坐到了温容的对面。

“这受生牒确是灵霄山道长所写。去年春天,圆山镇的柳娘子家请齐道长做道场,这阴阳二牒都是他所书,绝不会错。但他也不知为何这阳牒为何会出现在乌月镇,柳娘子请阴阳牒时尚待字闺中,圆山镇和乌月镇虽相隔不远,但寻常人都对阳牒十分看重,不会随手撇在外头,若是丢失,偏偏丢在了乌月镇,这也奇怪。”

温容听着他的话,慢慢皱起眉头。她心中早有预感此事不简单,即便是巧合丢失,那阳牒也不可能偏偏从空中落下。乌月镇因为人祭之事,外头的人已经很少再往那里走,柳娘子又还未出嫁,不会独身到乌月镇去。

“事出蹊跷,此事可能有冤情,柳娘子如今如何?”

晏明彰神色有几分复杂,一面搓手一面道:“我回来时去了圆山镇一趟,打听到柳娘子是上个月身故。我正要出镇时,却遇到镇上另一户人家在迎茅娘”

①迎茅娘,南宋少数民族冥婚习俗。

“钦廉,子未娶而死,则束茅为妇於郊,备鼓乐迎归,而以合葬,谓之迎茅娘。”

第0037章香兰

暮雪纷纷,有碎玉声。

这两日多雪,一近日暮街上人便少了许多。荷池对面的人家门口点着灯,马车徐徐停下。大门内的人正坐在影壁前喝茶汤,似有几分不耐烦,见二人从马车下来,方抬手差遣身旁的小丫头打开门。

“二娘,我二人因大雪路上才迟了些,这些还请二娘先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