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抹去身上可以证明身份的痕迹,换了一身破烂衣服,丢了随身携带的大袋星币。
加上长了一脸的红疹子,模样磕碜,身形瘦小又灰头土脸,干脆被打发去当苦工给星舰填补燃料。
去的第一天就高烧发热,病歪歪的被人当尸体燃料丢出来,就等着断气以后送进炉子里烧。
祁闻就是在那天把他捡回去,救了他一命。
又带他到荒星上唯一的诊所救治。
“哟,你哪里捡来的矜贵瓷娃娃,前前后后检测加起来二十几项过敏源,还有腺体畸形先天基础病……”
“豁,搁荒星上粉尘过敏?”
“救不活了,抬出去当燃料发光发热吧。”
当时的方昭意识不太清醒,听着医生吊儿郎当的语气。
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剩死寂,坦然地等待死亡来临。
当啷啷
是装满了星币的钱袋倾洒而下,倒在木质柜台上的声音。
清冷低沉的男声响起。
“少废话,用你这里最好的药,救好他。”
……
再次醒来,就是在祁闻居住的地下室里,十几平方米的地方就一盏煤油灯,拿去帝国A城区都能当古董一样的存在。
祁闻给他做了一个头戴式防尘面罩,戴上就可以隔离荒星上随处可见的粉尘。
面对一个很丑,但是能保命的面罩。
方昭不死心地提议道:“要不……上个色吧?我喜欢蓝色,就像你瞳孔的颜色。”
少年脸上浮现出几分痴迷,念道:
“当大海醒来,星星落在你的眼睛里。”
祁闻冷冷瞥了一眼这颗抽象到偶尔让人头疼的星星,没说话。
第二天就从星盗舰队那里拿来上色用的染料和工具。
给面罩上色封层,改成了静谧的深蓝。
对少年所有无理的要求,那叫一个有求必应。
从那以后,方昭在祁闻面前越发得寸进尺。
动不动就抱着他的手臂当挂件,挑剔不过敏但是难吃的菜系,嫌衣服面料太硬硌得人不舒服。
然而他这些不经意的小作。
祁闻总沉默地听着,放在心上。
有时会带回相应调味料、研究菜谱,有时衣柜里会出现几件由蚕食面料织就的衣物,价格昂贵极难寻找。
就像是在家里养了只矜贵脆弱易夭折的波斯猫。
一点点地给他改善伙食居住环境。
方昭不知道祁闻是做什么的,但大概能猜到他是给星际海盗做事,在他们组织里担当军师智囊一样的角色。
相对于被绑来这里的普通人而言,有更大的权利。
他们的日子也过得更加滋润。
当然,要是祁闻能摆脱星际海盗这个身份那就更好了。
在方昭的有色眼镜里,星际海盗=坏人。
祁闻=坏人的走狗。
他呢=■■■■■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他顶着祁闻的Omega名号,在荒星混得风生水起,有空就去小诊所帮忙学习到不少知识。
那段日子过得太美好了,好到小少爷渐渐磨灭放弃回家的想法。
一心想跟着祁闻在荒星挖野菜。
事实上,这个阶段他们连嘴都没亲过一个。
挖野菜也得名正言顺不是?
着急给对方安个名分,方昭在情热期故意不用抑制剂,眼眸发亮的说:“祁哥,你给我一个永久标记吧。”
这种话发生AO之间,等同于
‘我们做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爱吧。’
男人的反应是近乎冷漠的平淡,深蓝的眼眸冰冷得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