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停了,但风还不小。
宋燃青本身就穿得单薄,还不知被触碰到了哪根敏感的神经,一改往日的闷骚,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冷风中露出一截脖子,瑟瑟发抖着向谢存宁露出脖子上的牙印。
楚恒:“…”
谢存宁从车上下来,目光略过宋燃青径直看向楚恒。
他拉开后座车门,喊人:“哥。”
花孔雀不可置信看向楚恒,用口型质问,“哥?!”
楚恒也有点意外,谢存宁这个小孩平时比较内向,甚至算得上呆板,今天怎么突然开窍,竟然抓了头发,离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古龙水味。
“你晚上有约会?”楚恒说。
谢存宁没想到被一眼看穿,脸上有点红,“嗯。”
他神情太羞涩,和工作时寡言可靠的形象完全相反,简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和他的年龄、身份、形象一点都不符。
楚恒必须得承认,谢存宁被延迟、被耽误的人生,完全是因为他在收养他时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不能恋爱。
这么多年谢存宁一直信守承诺,就算没有专人监督,他也从来没有违约的念头,直到最近,楚恒突然在这一点上松了口。
谢存宁不好意思地说:“本来也没想这么快,但是遇到了,不追她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
原来还是异国他乡的邂逅,年轻人的真心就是热烈又真挚,楚恒笑了笑,惆怅又欣慰,拍拍他肩膀,“有事就不用来了。”
谢存宁坚持,“要的。”
“那我们快些,不耽误你安排。”
楚恒和宋燃青两个人上了后座,他们这辆车前后的越野车也纷纷启动,车队排出队形,浩浩荡荡地在连绵的山野中行驶。
宋燃青不由得想起失联期与楚恒的几次碰面,他以为是幸运,现在看来里面全是人为因素。
宋燃青看了眼这个对他次次心软的狠心人,心中发涩。
“怎么了?”
“在想婚礼车队要多少辆车。”
“……”
楚恒开口要烟,前后两只手都递来了相同的牌子。
宋燃青赶在楚恒动作前,抢先收走了谢存宁手上的那根,然后很懂事地掏出打火机,凑近了点上。
“唰”的一声,明橘色的光亮在指尖亮起。
楚恒打开窗抽了两口,冷风趁势快速灌入,车里温度极速下降,他又把窗关上,吸了最后一下,把烟掐了。
司机谢存宁很没有眼力见,说:“哥,你的二次戒烟又失败了。”
楚恒啧了声,“这不是在努力吗,别拆我台啊。”
宋燃青拉过楚恒的手,强硬地挤进去十指相扣,插入话题,“你平常也抽得不多,戒不掉也没事。”
楚恒笑笑,由他牵着。
车驶过黑青的崎岖道路,有再好的减震也会颠簸,宋燃青头又有点晕了。
“不舒服?”楚恒用手贴上他的额头,没发烧,拽了拽他敞开的领子,扣上最上面的几粒扣子,“再这么穿,马上就得风寒。”
宋燃青忽然清醒,纠正他的用词,“感冒。”
“…”
“我是宋燃青。”
“我知道。”
宋燃青靠在楚恒肩膀上,他们差不多高,头要弯下才能够上肩,他不舒服,动了动调整姿势,楚恒低头亲他一下,宋燃青就不乱动了,乖乖靠着。
路程漫长,楚恒打开手机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期间身边人没有闹腾,安静地出奇,他分心看了眼。
“改道去医院。”楚恒皱眉。
宋燃青不明所以,抬起头,双眼迷离,“去医院干什么?”
“你发烧了。”
“是吗?刚刚不还没烧。”宋燃青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脸通红的,“没有吧,只是有点头晕。”
楚恒揽过他让他继续靠着自己。
“半小时到。”谢存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