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意都耐心回礼,偶尔还会停下来聊两句。

“沈少爷,我种的三七怎么这两天有些发蔫,是不是我水浇多了?”

“沈少爷,那染了虫害的一定要拔掉吗?”

“沈少爷……”

沈真意一一作答,有的还承诺抽空亲自去他家地里看。

其他人都默契地站在旁边,耐心等候沈真意处理事情,脸上都带着与有荣焉的表情。

尤其是周敏行,眼睛就没从自家夫郎身上移开过。看得郑家齐直咋舌,实在不习惯周少爷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周敏心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偶尔会嫌弃地对着他哥翻白眼,看着堂嫂却是很崇拜的样子,毕竟长得好、有本事、夫君还疼爱,她以后要是有她堂嫂一半就满足了。

除了周敏行和沈真意,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到熊猎户家里来。

说来也好笑,自从上次杜婶来过这猎户家里后,上门给他提亲的媒婆都快踏破门槛了。

原来这猎户根本不是别人想象中的一贫如洗,反而颇有家底。不提院子挂的各种名贵皮毛,光是家里的摆设一看都不是便宜货。

大家一想,是哎,嫁过去没有公婆伺候,没有姑嫂妯娌,男人身板好又有家底,这样好的结亲对象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不过这些媒婆通通都被这猎户回绝了。

沈真意也一直想问他这大哥的想法,如今么,却有点眉目了。

不过他想想还有些不自在,虽说这边女子哥儿都是十四五岁议亲,可是在他眼里,都还未成年呢。

如果大哥看上了敏心,他还是先装作不知道的好,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说还不知道敏心自己的想法,即便她同意,也得留她到十七岁后再出嫁比较好吧。

沈真意一边忙活着串肉撒调料,一边心里瞎琢磨。

还是周敏行负责烤。

鹿肉现杀现烤,鲜嫩无比,几人在院子里架起大火 ,一边吃烤肉一边喝酒,好不惬意。

谈天说地,嬉笑怒骂,沈真意真希望这样的好时光可以一直持续。

连周敏行都脱去了沉稳的壳子,搂着沈真意与郑家齐划拳,与熊大比武,与周敏心斗嘴,跟平常炫耀自个儿对象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忽然郑家齐抹了一把脸,怒骂了一句乱臣贼子。

几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周少爷,上次府城一别后,我立马去信家里,果然如你所说,有人在秘密屯粮。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家在京城也有关系,据传回来的消息,应当是宁王和平南王都在盯着大宝之位”。

周敏行点点头,缓缓道:“宁王是先帝亲封,圣上登基时他才六岁,先帝遗诏中特嘱新君多加照拂,这些年圣上时常召他入宫伴驾,或对弈,或论诗,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和乐景象。却不想如今养虎为患,宁王已生了不臣之心”。

这也是伯父从京中传回来的消息。

熊大低头思虑很久,也开口了,“平南王是世袭异姓王,一直镇守边关。我那时在他的麾下当大头兵,因见我在战场上杀敌勇猛被,他特提拔过我。我返乡前去谢恩辞别,他还挽留我,让我做他的贴身护卫,只是我受够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便回绝了。平南王忠君爱国,治军有道,身先士卒,深得人心,我不相信他会反”。

沈真意虽对如今的朝廷不是特别了解,不过这些权谋之争电视上看都看腻了,他拍拍他大哥的肩膀安慰道,“圣上迟迟没有立嗣,社稷不稳。端王兵权在握,圣上若被小人蒙蔽 此时对他起疑心,他为求自保不得不反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哥,端王对大离朝肯定是忠心的,只是有可能被形势所逼”。

周敏心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心中大乱,不敢出声打扰,只抱着肩膀瑟缩着,紧挨着自己嫂子坐。

郑家齐见状不免后悔自己没忍住破坏了氛围,赶紧举起酒杯大声说:“都怪我,说这些干什么。也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事情不一定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