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进?了门?,她刚才手里东西放下,腰都?还没直起来,就被人从后背抱住。
他好像要整个人压在她背上似的,贴得紧紧的,像是在耍赖。
温苓觉得十分无语,胳膊往后怼了一下,“……大哥你先让我起来行不行?”
蒋淮南没吭声,只?用胳膊箍紧她的肩膀,把人往上一带,他站直了,温苓也就站直了。
接着把人转过来,又成了在门?口时的姿势。
而他腿上的糕糕小朋友,已?经在进?门?时就被挤得从他腿上掉下去,一溜烟的跑去喝水了。
这样拥抱的姿势,让温苓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先是一前一后,接着变得同步,就像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在发生交融,最?终变得同频。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温苓是第一次体?会到,一时有些?怔怔,只?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在飞速的坍塌,就像是流心蛋糕解冻后最?中间那?块,一切开,就有又甜又香流心淌出来。
蒋淮南抱着她,唇瓣有意或无意地轻轻划过她的侧脸,好轻轻的,让温苓想到糕糕舔她的感觉。
她忍不住调侃道:“蒋淮南,你是不是拜了糕师傅为师,学会的舔人?”
“胡说,我比它会得早。”蒋淮南干脆咬了她的腮帮子一口,然后赶在她推开自己之前,多说了句,“我今天很累,阿苓,你让我多抱一会儿。”
他说昨天晚上来了个很严重的病人,七十几高龄,基础病多到写不下,血色素只?有4g,体?征特别虚弱,升压药加到很大剂量了也无济于事,启动?了院内大会诊程序,同事们忙碌一晚上,最?后所有努力都?好像白费……
“我知道在老年科就是这样的,这里和产科是两个极端,倒是和肿瘤科很像,死亡是常态,可?是每次见到还是觉得不舒服。”
温苓听着他的絮叨,想起他们实习时第一次直面死亡。
那?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死亡这个命题,学校有一门?《医学伦理?学》,学期末的考核不是卷面考试,而是分组做小课题,老师会根据课题汇报时全组的表现给?每个人打分。
她和蒋淮南分在一个组,他们抽到的选题,是临终关怀。这个选题绕不开关于死亡的讨论。
他们查阅了大量资料,也利用课余时间去采访了已?经走上临床的师兄师姐,还有从业多年的老师,去听取他们对于临终关怀的理?解和体?会。
有人聊了自己在临床上第一次经手死亡证明的经历,也有人聊了自己送别至亲的感受。有人觉得死亡来临之前的时间,是留给?他们尽量弥补遗憾的,也有人觉得丧礼是一场荒诞的演出,根本不是为死去的人办的……
他们在收集到的数据和听到的故事里,一点点建立起自己对“死亡”这件事的理?解,直到实习,亲眼看到久病之人临终前的眼睛,先是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挣扎、愧疚或者是解脱,然后慢慢变得灰暗沉寂,老师宣布死亡时间的声音,伴随着家属的哭声,重重敲打在每一个临床新人的心头。
那?时候就有同学开玩笑?,说以后还是选产科吧,生孩子是件喜事,好歹能累并快乐着。
蒋淮南第一次遇到自己管的病人死亡,难受了好几天,那?几天里温苓每天下班后都?陪他到处瞎转散心。
他问她,既然都?是要死的,那?么医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温苓想了想,回答他,如果是我到了那?天,那?么医生存在的意义,就是我曾经努力过的证明,我求助过了,我为活下去努力过了。
蒋淮南又问她,那?是代表了希望吗?
她说,那?是代表着救命稻草,人到了某种时候,需要有一点信的东西,才不会那?么绝望。
这是她亲奶奶用一辈子来教会她的道理?。她的婚姻失败而痛苦,所以她信佛,相信自己接纳了另一个女人,对她好,自己吃过的苦,就能变成福气保佑自己的孩子,也是修来世的福。
所以她不觉得死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