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很会夸人的妹妹。”蒋淮南啧啧两声,“阿稚你是夸夸学校毕业出来的吧?优秀学员。”
小?视频最后一句是蒋淮南带着笑意的一句:“注意看,这个女孩叫阿稚,幼稚的稚。”
温苓看完觉得好笑,这样的轻松愉快,好像在温家是一件特别难得的事。
倒不是说他们之间不会开玩笑,她和温广白还有温黛也常互相?吐槽,但是气氛不一样,没有这么轻松。
温家是那种非常传统的中式家庭,在对待孩子上?,批判永远多于夸奖,嫌弃这嫌弃那,觉得她胖了又嫌弃她吃得少,告诉她读书就该好好学习不要?谈恋爱但毕业就想让她相?亲赶紧结婚,但是等到她接管家里生意又觉得这么早出嫁亏本了,觉得年轻人工作辛苦又觉得年轻人吃不了苦,既不要?她做饭又嫌弃她做饭难吃,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是非对错由他们自己的主观想法判定。
说起来,批判身材应该算是最仁慈的判决,比如她早上?起来脸上?水肿,会被曾令怡说你看看你的脸怎么像个发面馒头一样。
这种现状当然在随着他们这些小?孩子的长?大有所改善,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掌握家里的权力,可以在听到不中听的话时大声反驳。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在成?长?过程中,他们都受到了类似的伤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长?辈们或许觉得自己是有口无心,随口一说,是孩子们太敏感了,可是温苓青春期却曾经因为她爸一句随口的“阿苓你好像胖了肚腩像游泳圈了”而难过许久。
后来终于有一次又被曾令怡说脸像发面馒头时回?怼了一句:“你没见?过水肿吗?要?不要?带你去风湿科看看人家水肿是什么样的?”
曾令怡吓了一跳,忙跟她道歉,说自己是无心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现在看着蒋淮南发的朋友圈,她忍不住想起记忆里这些事,忽然发现自己从小?得到的夸奖太少。
不是没有,只是少,常常是把夸奖和骄傲藏在刻意的贬低里。
比如考了第三名,父母跟人炫耀时会说“才考了第三名而已应该再努努力拿第一名的”之类。
和她有类似经历的人太多了,反而是蒋淮南这种,没有亲生父母照拂,却还能长?成?这样性?格开朗人格健全的,才是少数派。
温苓想到这里哼了声,既然这样,那就让她来当他人生的第一道坎!
温苓再见?到蒋淮南,是双节假期过半之后。
四号上?午,她同?往常一样,九点左右就到了店里,先是去汤店的厨房看了眼,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钟叔摆摆手:“没有,你忙你的去吧。”
她应了声好,又转身往凉茶铺走,去厨房找花姐,“花姐,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花姐拿大木勺戳了戳锅里的药材,让它们全都泡进水面以下?,笑着应道:“没有啊,这边只要?煮点凉茶,药材放进去就好了,我一个人做得来。”
那就是没有要?她做的事,温苓哦了声,转身上?楼。
临上?楼前还不忘告诉钟叔:“我和蒋淮南约了几个同?学到店里来玩,到时候我带他们上?二楼,不会打扰到生意的。”
“又有同?学仔来啊。”钟叔听了笑眯眯,“好啊,要?不要?我们帮忙招待啊?”
“不用不用,我们要?吃什么在二楼自己做点就行,就是跟你说一声。”温苓摇头道。
钟叔就说好,满脸欣慰的样子。
还是女儿贴心啊,不像他家臭小?子,从来不会带朋友上?家里来玩,很不愿意让家长?参与他交朋友的事。
其实温苓也不会,但这不是她工作的地方吗?
她进到办公室,开电脑,泡茶,查看邮箱,倒是有工作邮件要?回?复。
忙到十点左右,她接到蒋淮南的信息,说他和刘诚他们已经在来她店里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