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抓着我胳膊,把我从里屋拽回了堂屋。
纸人也机械的摆动四肢,跟着我们走了出来。
很快我发现,纸人不是冲我们来的,他是要去找老白倌儿。
火还在烧。
纸人被烧得支离破碎,衣服和外皮都烧光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骨架。
这副骨架做得实在是精细,每一处关节,每一块骨头,都跟真人一般无二。
燃烧的纸人骨架走到老白倌儿的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得支离破碎,成了一地冒着火星的灰烬。
“嘶”
纸人倒下的瞬间,气息全无的老白倌儿忽然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第19章 二师父
“白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看到老白倌儿醒了,我喜出望外,赶紧把他扶到了椅子上。
“傻小子,我人都死了,怎么可能没事。”
老白倌儿勉力的笑了笑,显得很虚弱,肚子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不过是早料到这一天,准备了点后手,交代些事情。我现在的这个状态,顶多维持到天亮就会烟消云散。”
“小蜡烛,我问你几件事,你好好回答,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因为我快死了有所顾忌。”
老白倌儿靠在椅背上,从旁边摸来酒瓶喝了两口。
酒水下肚,很快又从伤口里混着血水漏了出来。
歇息了一会儿,他开始讲述自已的往事。
老白倌儿师从扎纸匠一脉的羊卜劳,他这一辈师兄弟三人,他排第二。
刚才那个拿钐刀的黑衣人,是他师弟朱传虎,他还有个大师兄,叫齐横秋。
齐横秋和朱传虎沆瀣一气,依仗秘术杀人敛财作恶多端,被他们的师父羊卜劳逐出了师门。
齐横秋怀恨在心,立誓要找羊卜劳报仇。
他的天赋远在老白倌儿和朱传虎之上,可一身本事都是羊卜劳教的,要靠扎纸匠的手段打败羊卜劳希望渺茫。
因此,齐横秋另辟蹊径钻研本事,只用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农夫用的钐刀上琢磨出了一套克制扎纸匠的手段。
可当他要报仇的时候,却听说羊卜劳年事已高,与世长辞了。
这笔账,则是被算到了老白倌儿头上。
老白倌儿自知不是齐横秋的对手,远避他乡,来阴城村做了一名丧葬倌儿。
而朱传虎这次杀上门,并不是专程来这里找老白倌儿的。
他是善恶道的接头人,这次过来,是要找鲁湛奎拿走百年土狛的心肝。
结果,鲁湛奎失手,被朱传虎和几个帮手在晒谷场灭口。
离开的时候,朱传虎路过村外坟地,看到了几块没烧完的纸人残片。
同门多年,他一眼认出,这纸人出自老白倌儿之手,又折返回晒谷场,在鲁湛奎的尸体上动了手脚。
然后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最终,老白倌儿还是败给了齐横秋所创的那套克制扎纸匠的手段。
我师父来晚一步,匆匆交手,刺伤了朱传虎,却没能留下他。
“小蜡烛,你不肯拜我为师,是怕变成我这副模样。你师父不同意,是因为我有这两个仇家,担心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是我私心过重,总想着把师门的本事传承下去。现在我也不为难你,就想问一句,这些年你给我做帮手,学会了多少?”
老白倌儿目光灼灼,隐含期待。
扎纸匠一脉最重要的两样手段,首先是扎纸秘法,其次是拍棺手。
“扎纸秘法,我都能捣鼓出来,就是有些东西成功率很低。”
我挠了挠头,如实说道。
“都能?房梁上那本书你看过了?”
老白倌儿意外的神情中透着欣喜。
“我说你小子学道术这么慢,原来是偷偷学别的去了!”
师父气得直瞪眼珠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