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出那女娃会去咱家,你把她带到大张家,是我计划里的重要一环。老羊对她的兴趣,明显高过大张一家。至于她身上的问题,我确实没看出来。”
师父又抽起了烟袋。
“老羊身上有价值的东西,也就羊宝了。可是那孽畜含怨而死,羊宝也肯定沾染了怨念,要是在她身上,我们不该察觉不到。”
牛黄羊宝,都是家畜体内病变的结石,也是极其珍贵的中药材。
三十年老羊体内的羊宝,更是罕见。
“除非她身上带着遮蔽怨念的东西,可她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路默不作声的霍无疾跟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
我猛一拍腿。
霍无疾的话提醒了我。
纯阳癸亓符箓!
我赶紧把周雅昨晚上尾随张屠户,偷走树下四道纯阳癸亓符箓的事告诉了师父。
“那符纸虽然废了,可用来包裹羊宝,遮蔽掉怨气不被我们察觉,还是不难。那女娃娃能想到这个法子,更不简单。”
师父眉头紧皱。
“有了带怨念的羊宝,还拿走一根断角,这女娃娃要是走上歪路,可是个不小的祸患。天一亮咱们去后村,把东西要回来。”
张屠户送我们回到家,临走前师父让他转告范帅的家人,范帅的尸骨带回去一定要火化之后再重新下葬,免得再生事端。
简单洗漱后,我包扎了一下腹部的伤口。
朱传虎的钐刀从我身上剐下来了三十多公分长,两指多宽的一片皮肉,这伤势比砍一刀还要严重许多,伤口不好愈合。
师父熬了两碗调理内伤的汤药,让我和霍无疾喝了。
现在也顾不上给霍无疾收拾间屋子,晚上睡觉,他先和我在一张床上凑合一下。
一觉醒来,我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四点出头。
我连续三晚上没好好睡个觉,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
往旁边一瞧,霍无疾正盯着天花板发愣。
“哎,抽烟吗?”
我点了支烟,把打火机烟盒放在了他枕头边上。
霍无疾也坐起来点了一支。
扭头看向窗外,师父竟然也没睡,坐在院子里抽着烟袋喝酒。
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两只酒杯。
平日里,小桌对面坐的都是二师父。
……
六点多钟,天刚刚亮,我去厨房烩了一锅火烧当早饭,准备吃完就动身去后村。
“小蜡烛,一会儿你不要去了,我带着小霍去一趟。”
吃完饭,师父说道。
原因也不难理解。
当年我拆了周家祠堂,砸了周家老祖宗的牌位,这种仇恨跟刨人祖坟没什么区别,以至于现在后村的人见了我都一副要杀人的眼神。
这次是去谈事情,我出面确实有些不合适。
“好,我知道了。”
我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
“嗯?”
师父突然抬头看向大门外,皱起了眉头。
没一会儿,一阵密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门外。
“姓年的,滚出来!”
随着一个愤怒的吼声,大门被重重砸响。
“谁他妈的活腻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得心烦,抄起板凳去开了门。
门外,是几十号杀气腾腾的村民。
门一开,最前面的那汉子就要往院里冲,让我一板凳给拍了出去。
这些人,都是后村的。
他们来干什么?
“你们都给老子放规矩点,大清早的来砸门算怎么个事儿?不交代清楚,你们就等着再修一回祠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