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我们去找你妈!”
师父索性不听铁蛋解释了,一拍他肩膀,让他带路。
又转头吩咐我:“回家带上家伙事儿。”
师父跟着铁蛋去了村后公路,我回家取了师父的麻布褡裢,骑上自行车猛蹬,半路赶上了他俩。
眼下正是收苞米的当口,路上到处晒着苞米粒子,黄灿灿一片泛着金光。
前面围着十几个村民,铁蛋带着我们跑了过去。
“年师傅来了,大伙儿都让让!”
人群里有人看到了我师父,赶紧招呼其他人闪开。
祥云婶子躺在地上,微黑的脸庞此时变得一片蜡黄,满额头的汗珠,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鼻子里流出一些灰色的泡沫状粘液。
看到她这样,我也急得不行,昨天见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干着干着活儿,一下子躺地上了,喂点水也咽不下去,都吐出来了。”
忠实叔正举着草帽给婶子遮太阳,急出一身汗。
“别急,我在这儿,还能让你婆娘出事不成?”
师父不慌不忙的蹲下来,在祥云婶子下巴、人中、眉心和耳后分别按了一下。
“忠实,你婆娘这两天去了哪些地方,碰过什么东西,你都仔细跟我说说,一样不能落下!”
师父站起来问道。
“大伙儿也都想想,在哪些地方见过忠实的婆娘。”
“这几天都忙着收苞米,出了家门,不是在地里就是在这条公路上,哪也没去啊!”
忠实叔使劲挠着头皮。
周围的村民也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在哪儿见过祥云婶子,肯定都有印象。
“我想起来了,前天我们几个去地里给汉子们送饭,树林子里有个野狗跑出来抢我饭盒,让祥云给一脚踹跑了。”
大嗓门的翠菊婶开了口。
“这算不算?”
“那野狗长什么样?你详细说说。”
师父眼睛微微眯起,神情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愠怒。
第4章 土狛
“比家养的狼狗能小一点,灰不溜秋的,短嘴巴,没什么特别的。”翠菊婶说道。
“对了家珍,咱不是一块儿的,你还看着啥没有?”
“我记着那野狗头顶上还长着个瘤子,跑太快了,没看仔细。”家珍婶说道。
“你们是在哪里碰着野狗的?”师父问道。
“就西边出了村路口那里,不是有片老树林子,就在那里。”翠菊婶往西指了指。
“忠实,把你婆娘带回家吧。”
师父挥了挥手说道。
等忠实叔把祥云婶子送到了屋里,师父又对他说:
“检查一下你婆娘身上有没有伤口,全身都要看,看完了出来跟我说。”
我们都没进屋,师父蹲在院子里抽烟袋。
“师父,祥云婶子这是怎么了?”我上前问道。
“应该是被土狛(音伯)给咬了。”师父眉头微皱。
“这年头了还有土狛?!”我心里一惊,更多的是急切和担忧。
土狛就是吃尸体长大的野狗,大多出没在乱葬岗坟茔一带,受尸气侵染,性情十分凶狠暴戾,残酷好斗。
早些年坟茔里经常狗叫声不断,就是野狗为了争一口死人肉干起来了。
过往路人被野狗拖进坟地撕碎分食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当然,并不是所有以死尸为食的野狗都叫做土狛。
尸体的阴气死气极重,深埋地下的陈年腐尸更是蕴含大量尸毒,那些野狗大多活不了太长时间就会毒发毙命。
只有极少数野狗能免疫尸毒死气,寿过二十载,才称之为土狛。
土狛长年刨挖坟土墓砖,遇到棺材则是以头撞碎,取食棺中尸骨,久而久之,四肢尤为粗壮发达,头顶也生出一层厚重坚硬的老茧,跟长了只独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