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抵在门板上,紧紧捂住嘴巴,迫使自己不要在这时候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他不想妻子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只能等那些可怖的画面和声音退去。
周景仪挂完电话,冲了会儿浪,发现谢津渡今晚洗澡花了特别长的时间。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丢下手机,走到浴室门外敲门,“谢津渡,你洗好澡了吗?你都在里面待一个多小时了,没出什么事吧?我进来了。”
男人的意识依旧模糊,万幸的是,他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只是没法控制身体。
谢津渡闭上眼睛,颤抖着摸索四周,不断对自己说:得出去,得从这虚假的时空里出去。
可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见。
意志力在与身体本能作斗争,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
恰在这时,一只手伸进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温暖的手心,触感柔软,于他而言,如同一根救命的浮木。
她的声音更近了一些,语气担忧:“谢津渡,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费力地掀了掀眼睫,在一堆乱糟糟的人群里看到了她。
几乎是本能地靠近,他压过来粗//暴地吻她,像是发泄,像是掠夺,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唇瓣被他的齿尖撕咬得很痛,舌头也被拉扯得发麻。
“唔……痛,你轻点。”她用力捶他的胸口提醒,男人却似着了魔似的充耳未闻。
好甜,她嘴巴里好甜。
他像是找到了解药,拼命地汲取压榨……
那些嘈杂的声音在他耳朵里退去,意识还是混沌,但他已经能看清她的脸了。
周景仪此刻被他抵在潮湿的玻璃门上,下巴仰起,露出一段洁白细长的颈项,恰似一只向魔鬼献祭的羔羊。
他喉头咕哝着,贴上去轻嗅。
男人下巴上新长的胡茬,摩擦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又疼又痒,周景仪偏头欲躲
“不准躲!”他扼住她的下巴,愠怒出声警告,另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细软的颈项,“说,说我们没有完,说你会一直喜欢我,快说!”
周景仪根本没法说话,气道受阻,连呼吸都困难。
她抬腿用力踢他
谢津渡意识不清醒,对疼痛的感知并不敏感。
周景仪也察觉到了危险。
这根本不是在调情,而是在谋杀。
眼前的男人,面若寒冰,瞳孔无神无光,像一条即将吞她入腹的毒蛇。
再这么下去,她会被他活活掐死……
大学那会儿,她专门学过女性防身技能,脑袋努力回忆着个中细节,身体向左旋转使得脖颈短暂地滑出他的掌心,再用力掌击他的手腕
桎梏在脖子上的力道一瞬间泄掉,他也被她拉扯着压低了脖颈。她反手用胳膊缠绕住他的颈项,抬膝,狠狠撞击他的腹部。
砰。
男人连退两步,撞上洗手台。
她甩甩手,婚戒从指尖滑落,“叮”地一声掉在瓷砖地面,光芒刺目。
刹那间,那些折磨他神经的画面和声音消失不见。
谢津渡猛然清醒过来。
他看她捂着脖子,满脸泪痕地站在面前,嘴唇破了皮,脖颈上满是豆沙红的指痕。
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赶忙走过来检查她的脖子。
周景仪下意识用手格挡开他的触碰。
男人眼睛里闪过一丝钝痛,唇瓣翕动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抱着头坐在潮湿的地面,声音哽咽,字不成句:“对……对……不起……我……我……”
“你冷静一下再出来。”周景仪吸进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婚戒,掀门出了浴室。
谢津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因刚刚那一下,自责内疚,恨不得原地死掉。
失控的状态下的自己,竟然会伤害她。